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聽說了冒充鳳帝綁架秀女的是一個江湖情報組織風月間,逸世子將這件事告訴了出現於江南的鳳帝,鳳帝大怒,親自帶人一夜之間屠遍風月間在江南的所有人。
鳳逸帶人去把秀女帶回來,風月間藏身在白城的一間紅樓,叫尋柳陌,曾經也是白城最為風流煙花之地,此地的人平日一擲千金,此時卻破敗不堪,甚至牆壁上地板上到處都是血跡,鳳殿隻管殺人不管收拾,跟著鳳逸來收屍的人都有些惴惴不安,一具一具的屍體被抬出去,在紅樓各個房間裏藏著的秀女也被救了出來,一個個都哭著和親人團聚。
花兒跟在鳳逸身後,伸手去握著他冰涼的手,傳聞昨晚鳳帝親自出現,有打更的人看見,一襲紅衣灼灼,帶著銀白色麵具,打更的人是聽見鳳鳴,才抬頭看見傳說中神秘至極的鳳帝,他站在巨鳥上,打更的人竟有了一種見到神仙的錯覺,第二天一早就到處炫耀見到了傳說中的鳳帝,不過似乎許多人並沒有完全信他,見到鳳帝還能活著,那怎麼可能。
打更的人看著鳳逸,解釋道,“世子,草民是真的見到了鳳帝,穿著紅衣服,帶著白色麵具,站在鳳凰上,一定就是鳳帝。”
“哦?”鳳逸輕聲,“他沒有發現你嗎?”
那更夫很是自豪,拍了拍胸膛,大聲說道,“草民當時就猜到了鳳帝,便立刻躲藏起來,鳳殿自然沒有注意到我一個小老百姓。”
更夫說完嘿嘿的笑,花兒看著鳳逸,鳳逸握著她的手,對更夫笑道,“等你哪天抓到鳳帝,本世子一定稟告皇上給你記功。”
這揶揄的語氣自然是不相信他說的,更夫紅了臉,自己也在想是不是看錯了,周圍圍觀的百姓更是哄笑一片,都當他睡著了做夢,也沒有人再理這件事。
秀女都被救走之後,這尋柳陌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所有人都說晦氣,跟著鳳逸的人為難的看著他,鳳逸也不說話,帶著他們離開,臨出門時說道,“燒了吧。”
那些人領了命,很快便抬來稻草,潑了油在上麵,火星兒一點,整個尋柳陌便燒了起來,從早上一直燒到中午,白城的空氣都因此熱了幾分。
鳳逸回去的時候,許諾就已經在房間裏等著他,斧頭幫對於許言而言什麼都不算,不過因為那些人不滿,竟然在大街上抓走了白家七小姐白慕雅,並且直接撕了票,百姓紛紛唏噓,白家都是知道白慕雅的心智六歲,也沒有多可惜,便隻是隨意的發了喪,便準備立個衣冠塚而已。
許言單膝跪下,似乎有些無奈,道,“主上,我可能要離開了。”
“這次這麼短的時間?”鳳逸問道,以前許言出現,起碼會持續一個月以上,而這次不過兩三天。
許言點點頭,道,“是啊,你再不殺了我就沒機會了,你可是答應我不會殺許諾的。”
“不讓她說出秘密的方法多的是,”少年有些冷淡,對許言說道,“你若是敢隨便消失,可以猜猜我會怎麼對她。”
“鳳逸,”許言憋了半天,嘟囔道,“你能要點兒臉嗎?”
少年沒說話,眸子如秋水,那時的鳳逸才是麵對絕時候的鳳逸,才是他們的主上,沉默寡言,漫不經心,卻心狠手辣。
許言低頭,道,“我會盡力的。”
少年扔了一瓶藥給他,說道,“這藥能消除你的記憶。”
許言看了他一眼,接過藥,也沒有吃,便離開了,鳳逸也沒有送,許言要怎麼選,全在他一念之間。
收拾完江南的事就該回去了,鳳逸還沒有在江南玩兒夠,花兒跟著他也挺喜歡江南,鳳漣去找了薛飛四個,他們便兩個人一起去了白城攬月樓,不像第一次來這裏的晚上,攬月樓晚上沒有人,花兒攔著鳳逸坐在最高的頂上,月亮便變得很大,似乎真的能夠伸手勾到月亮,天很晚的時候,除了更夫的聲音,整個白城隻剩下蟲鳴的聲音,卻愈顯得安靜。鳳逸看了花兒一眼,花兒也正好看他,女孩兒在月光下像是曇花一樣美,雙手緊緊摟著鳳逸的腰,握在他懷裏,亮晶晶的眸子看著他,叫道,“一哥哥……”
鳳逸挑眉,好看極了,花兒便笑了,說道,“一哥哥,我喜歡一哥哥……”
鳳逸的手繞過他的頭發,他確定他是喜歡花兒的,把花兒當做除了鳳漣以外的妹妹,當做他要寵愛的人,見花兒高興,便也說道,“我也喜歡花兒。”
花兒的眸子更亮了,月光似乎都在她的眸子裏,鳳逸看著都知道她要幹什麼,果然,花兒就往上湊了湊,唇就貼上了鳳逸的唇,柔柔軟軟的吻著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鳳逸早都習慣了,便也任由花兒胡作非為,花兒什麼性子他也清楚,縱使親他抱他,也不會存著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他笑著說道,“花兒這麼對我,將來愛上了別人怎麼辦?”
愛這個字第一次從鳳逸嘴裏說出,他愣了一下,花兒也愣了一下,停下吻他的動作,眨眨眼睛看著他,過了許久,輕聲問道,“愛是什麼?”
鳳逸也頓了許久,才解釋道,“是比喜歡還多,比喜歡還重,一生隻能對一人說吧?”
他也有些不確定,看了一眼月亮,似乎有些涼涼的感覺。
花兒也隨著他的目光看了看月亮,剛要開口,便有一人落在他們旁邊房簷,花兒的話留在嘴邊,便皺了皺眉,她不再其他人前說話。
絕發誓他絕對不是故意在自家主上說這麼深奧的事情的時候打擾的,隻是事出緊急,此時哪怕是天塌了他也是要說的,他認真了起來,對鳳逸說道,“主上,徐姑姑……被軟禁了……”
“什麼?”縱使絕也從未見過他有那麼冰冷的時候,平常那麼漫不經心的少年已經夠冷,而此時的鳳逸,一身白衣比月色還冷幾分,如秋水發眸子像是結了冰,而越是這樣,他的聲音越輕,也越慢,問道,“怎麼回事?”
花兒握著他的手,有些不解,絕便低下頭說到道,“大皇子妃說主上和西樓有聯係,之前西樓陳兵半陰山,便是主上給的消息。”
鳳逸沒說話,隻看了絕一眼,示意他繼續說,絕的頭低的更低了,少年明明沒有內力,卻給人的壓力巨大,絕說道,“主上借鳳帝除掉風月間,李清風找了皇上庇護,說主上和鳳帝有關係,我們的人殺不了李清風,皇上要主上立刻回帝城。”
“奶娘的事他是怎麼說的?”鳳逸的手開始緩慢的繞著花兒都頭發,越發緩慢,他的冰冷越是清晰。
絕愣了一下,說道,“皇上想把奶娘關進天牢,我們沒辦法對皇上出手,是景深公子出手讓皇上僅僅是軟禁了奶娘。”
絕雖然沒有明說,但鳳逸也已經明白了,奶娘什麼年紀,天牢又是什麼地方,皇帝將奶娘關進天牢,無非就是讓她死,鳳逸冷笑,輕聲道,“為了讓我沒有感情,他倒是誰都下的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