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 / 2)

自從“廁所事件”後,班裏“黃毛”那夥人老實了很多,雖然依然囂張,卻沒敢再來找我的麻煩,平時碰到我也是搭眉低頭的繞道就走。我覺得很好笑,但沒再去找他們說道什麼事了,畢竟,咱現在也是正正經經的“三好學生”了。

以前,我總認為上學的日子過的很快是因為它單調乏味。現在我明白了,那是一種清純、充實。看著課堂上那個厚厚的日曆不停的翻減著,使得我也甚至緊張了起來。是啊!日子不會根據人的意誌而改變呢,所以它不能重新來過,隻有短暫的今天和迅速到來並且未知的明天。

三高這裏不重視藝術生,或者說無論是師資力量,還是教學條件都沒法跟一高和二高比,在這裏學藝術的根本沒前途,所以他們放棄了培養更高層次的藝術生。所以,畫室開的很晚,而且時間很短暫。在漯河是三年,在這裏算上雜七雜八的東西還不到七個月。第三次月考結束後,畫室開了。我們每天除了要去畫室學習美術,還要在剩餘的時間裏補習文化課,所以累多了,效果也差了很多,畫室的,沒有幾個是愛美術、懂美術才學美術的,大多是為了走近道,上大學的。

“李誌,你的速寫能讓我看一下嗎?”我低著頭,速寫筆在紙上飛快的行進著,一個騎自行車的中年人漸漸的完整、清晰。耳邊響起了一個低聲的詢問,很柔,也很甜,我沒抬頭就知道是同樣學習美術的王貝貝了。

“嗬嗬……都在邊上放,喜歡哪個就拿去吧。”我隨意的指了指身旁,抬頭看了依然是吊帶、短裙、爆炸頭打扮的她一眼,搖頭笑了笑。

“真的啊!那太謝謝你了啊,改天請你吃飯。”見我同意了,急匆匆的跑過來抱起來一打,蹦蹦跳跳的就走了。我的畫從不隨意借人,卻是老師和同學公認的畫室最有感覺的畫,所以,她顯得高興極了。

雖然在漯河的時候沒認真學過幾天文化課或者專業課,但我的美術從來沒落下過,也不錯。因為我是真的喜歡美術,那是我的興趣愛好啊。我喜歡親手用五彩繽紛的色彩或者速寫筆、鉛筆去描繪色彩絢麗,充滿著真善美、假惡醜的世界的感覺。我也不像他們的很多人一樣喜歡臨摹,我更喜歡寫生,去直接的,靠自己眼睛和感覺去描繪自己所接觸的世界。不是再現,而是描繪、設計,甚至夢想著。

“李誌,放學了……”趙孟岩衣服甩在肩膀上,露著瘦骨嶙峋的膀子,滿身都是汗,腋下夾著被揉的像手紙一樣皺巴巴的速寫紙,站在馬路牙子上,拉屎的驢一般的扯著嗓子喊。

“嗬嗬……都不能注意一下你丫的形象啊,跟你一起還真是丟人呢。”我收拾著東西,衝著他做了個鄙視的手勢。

“切,我這叫有型,藝術生就得這樣,看,路邊的美女們都給我拋媚眼呢。”他脖子橫的像根鋼條,頭發一甩,擺了個“沉思者”的造型。

我往街道上瞅了瞅,是有很多女孩子在看他,不過眼神是“橫眉冷對”的,是很直接的鄙視加不屑,有發現了鮮湯裏落了一顆老鼠屎的意味。我沒忍住,上去在他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趙孟岩是理科四班的,屬於那種性子直,腦袋很少願意想複雜事情的類型。我們住鄰居宿舍還同是學美術的,所以關係不錯,經常一起吃飯,回宿舍。

“去叫叫張猛,他在鐵路道上。”走到火車道前,我叫住了硬著脖子,像拉磨的驢一般往前邊衝的趙孟岩。

“那丫跑的還不近,不叫。”他犯抽了,眼一翻,脖子一橫。

我一瞪,他就泄氣的皮球一般,“滋”一聲,不見了,消失的方向是“鐵道”上。不一會兒兩個身影就又出現了,趙孟岩雙手放腦後,嘴裏哼著唧唧歪歪的曲子,張猛低著頭,慢騰騰的跟在身後。

“給,賞你的。”我“嘿嘿”的笑,扔給了趙孟岩一支煙,蹲在了“鐵道”坡子上,瞪著不遠處的用隸書寫著“二成飯店”的屎黃色的牌子悠閑的抽著煙。

“嘿嘿……謝謝誌哥。”趙孟岩箭一般的衝上來,接了個準,摸了一把鼻子在鞋梆子上,也蹲了下來。

“張猛,你丫發什麼呆啊?坐。”趙孟岩挪了挪屁股,給張猛讓了個地方。我瞅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望著天發呆。

“誌哥,那個……你說我的美術能過嗎?”張猛沒坐,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淚眼汪汪的瞅著我,直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