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梨花村已有五年了,期間斷斷續續的回去過幾次,但是對於出生在窮苦人家,從小就養成了省吃儉用的李健仁來說,來回一趟的將近過千的路費就讓李健仁感到心裏頭呼呼地冒血。最後還是和父母商量,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學校放假他就不回家了,在沈城找個地方做個兼職,賺點錢,也能給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減輕點負擔,李健仁的父母也是點頭同意了,畢竟麵對李健仁高昂的學雜費,家裏也是有點負擔不起了,雖然李健仁的師傅曾說過說如果錢不夠就可以向他去要,但是對於老實巴交的李父李母來說,“借錢”這件事,實在有點開不了這個口。雖然不回家了,李健仁每逢周末還是會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個平安,順便問一下家裏的情況。在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的梨花村裏麵,小賣部的那部公用電話成了連接梨花村與外界的橋梁,隻要到了周末,老兩口準會在晚飯後出現在張嬸所開的小賣部裏麵,這麼些年來雷打不動。雖然和大家夥聊著天,但是那兩人的眼神卻時不時的飄向那隻外殼已經破損,骨子裏透著滄桑的電話機。隻要那個電話機一響,那兩人的眼神就像餓了三天的老虎,好不容易看見了一隻瘸腿的野雞,那是相當的閃亮。有好些時候那張嬸看著兩人的動作,都害怕自己那隻寶貝的電話機會被這兩人給吃了。雖然說李父每次都想第一時間抓起電話機,聽見兒子的聲音。但是俗話說的好,“一山難以容二虎,除非一公與一母”。在自家“母老虎“的一個犀利眼神之下,李父隻能悻悻然的敗下陣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婆趾高氣昂的拿起電話,喊出那一聲:“兒子!”李父的模樣引得在場的村民哄堂大笑,紛紛起哄說李父是個怕老婆的男人,李父雖然漲紅了臉和那些村民爭論著,但是最後也沒有爭出個所以然來,還落下了一個“妻管嚴”的美名。想著過不了多久就能見到父母的李健仁,在上鋪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的睡去。生命是一首終究會謝幕的長歌,生活卻是一盤永遠也解不開的棋局,地球這顆蔚藍色的星球,於浩瀚縹緲的宇宙而言,隻是一粒塵埃。但即使是在這樣的細微塵埃裏,也有著無與倫比的美麗。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李健仁是被一陣女性痛苦的**聲驚醒的,睜開惺忪的眼睛,發現車廂已經熄了燈,整個車廂漆黑一片,隻有車廂走廊的道燈還發出昏黃的光,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已是淩晨兩點了。“真會挑時間!就不知道捂著嘴嗎?”李健仁心裏想著,準備來個耳不聽為淨,繼續睡覺。“啊!”一聲更加大聲也更加痛苦的**傳來,然後傳來一個男人關切的聲音。“怎麼了?老婆?”“當然是你弄疼人家了!還問人家怎麼了?”李健仁心裏暗笑。但是劇本卻沒有李健仁想的這麼齷齪,剛才痛苦**的女聲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回答道:“老公,我肚子疼,我。。。我。。好像要生了,啊!”噗!原來要生了啊!李健仁感覺自己受到了會心一擊,血槽瞬間就剩下一絲血。“要生了?這這這。。。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呢?怎麼就生了呢?”男人在底下焦急的的說道,然後在自己媳婦又一次大喊中慌了手腳,又不能離開妻子的身邊,隻好握著妻子的手大喊道:“乘務員!乘務員!停車!我媳婦要生了!”車廂裏麵的人紛紛被驚醒,起身查看究竟,與此同時乘務員也循聲走了過來,開口問道:“怎麼回事?”“停車!趕快停車!我們要下車!”男人呼喝道。乘務員的人生觀受到了一次重大的顛覆,滿頭的黑線,隻能耐心的說道:“這位乘客,這是火車,不是我想停就能停的。”“我老婆要生了!快叫救護車!”這男人指了指躺在床鋪上痛苦**的妻子,終於說出了整件事情的重點。“你老婆要生了?”乘務員心中一驚,借著車廂昏暗的燈光,順著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下鋪躺著的女子一臉痛苦的痛苦的樣子,肚子上的隆起證實了男人的話。“我去請示列車長!你們堅持下!”乘務員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但是多次的危險演練告訴她,遇見突發事件要向列車長彙報,這才撥開圍觀的人群,匆匆的向著乘務室跑去。圍觀的人群也是站在邊上,小聲的議論著。“唉!這該不會要生了吧!”“這老婆都快到預產期了,咋還坐火車呢?”“唉,這不是白天爭人家小夥下鋪的那兩夫妻嗎?”“還真是!嘖嘖嘖。。。這算是報應不?”。。。。。。。躺在上鋪回血的李健仁回過神來,原來是白天和自己爭床鋪的那對夫妻啊,估計白天孕婦被自己丈夫推了一把,動了胎氣,這孩子是要提前出來了啊!在李健仁思量著的時候,列車的廣播響了起來:“各位乘客!各位乘客!現在播報一個緊急通知,8號車廂一位孕婦即將臨產,列車上有沒有是醫生的乘客,請速到8號車廂,請速到8號車廂。”這個廣播循環的播放著,底下孕婦的**聲也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