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城裏大街小巷都擠滿了人,喧嘩聲議論聲不絕於耳,很是熱鬧。這也不稀奇,杭州城本就是繁華之地,每天都很熱鬧。但也稀奇,因為很少有人有這麼大的排場,由上百名製式優良的騎兵護送著進城不說,連黃天商社的幾位巨頭都出門前來迎接。
人群中有消息靈通的說道:“前麵領頭的這位小姐乃是周王的女兒,郡主朱妍兒。”
“原來如此,怪不得有這麼多兵士護送。”
“那妍兒郡主身邊的公子想必也來頭不小啊!不知是什麼身份?”
“哎,我怎麼看著與曾經段府的段少爺極為相似啊!”
“是啊!我看著也像。”
“你們猜的沒錯,這就是曾經的段府少爺段楓。”
段楓與妍兒初一進城,或許是太過顯眼的原因,也許是有人早就接到了消息的緣故,城裏有頭有臉的官員,富商全都出門迎接而來。其中段楓相識的便有四家,自然就是黃天商社的王家,趙家,周家,李家。至於段家倒是沒見蹤影,不過自己爹娘早死,與叔叔又不合,沒人前來迎接也是正常。段楓的回鄉的第一站自然是段府,畢竟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腦海裏父母記憶最多的地方。
在回鄉的路途中,段楓曾無數次想象過到達家鄉之後的情景,也無數次猜想過自己見到家門之後的情緒,是激動,是傷感,還是平靜。但萬萬沒想到,會是疑惑和震驚。
段府的建築物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隻是歲月的痕跡更重了一些。這也在段楓的意料之中,另段楓震驚的是大門之上原本掛著段府二字的牌子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間商鋪,生意還頗為興隆,門口進出的客人絡繹不絕。
見段楓震驚中帶著疑惑的神情,一路隨行而來的黃天四大家便向段楓講述起了這段往事。
事情還要從頭說起,三年前,段楓與幾位朋友一起到離恨崖去遊玩,卻不慎墜崖,段父段母悲痛欲絕竟雙雙猝死。段楓從崖底歸來卻受到叔叔嬸嬸言語的刺激,一怒之下離家而去。之後段家就徹底被掌握在了段楓叔叔的手上。
段楓叔叔名為段山,乃是段父段林的親生弟弟。段山這個人從小胸無大誌,卻又懶散不願受苦,若不是段父經常接濟怕是早就餓死在了街頭。段山接管了段府之後,由於自身不懂為商之道,又不願學習,便將一切事務交給了管家處理,自己整天待在段府裏山珍海味,歌舞不斷。如此下來,段家的生意自然每況愈下,但段山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迷上了賭博。才開始隻是小賭而已,輸些銀子罷了,可誰知道後來卻一發不可收拾。賭博這種事情,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贏了錢的還想贏,輸了錢的想翻身,卻不想賭桌上哪有常勝的將軍,怎麼可能依靠賭博發家致富。
段山輸光了段府的銀子,便打起了田地的主意,用地契當成賭注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豪賭,毫無意外又輸了個精光。段山的妻子兒子都勸他不要再賭了,好好在家中安享下半生。可段山就像,不,就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一心隻想著再賭,想要翻盤,想要把失去的全都贏回來。
銀子沒有了,田地輸光了,剩下的便隻有段家在黃天商社裏的商鋪,股份。段山將商鋪,股份全都以低價賣給了其餘四家,另外四家自然不會放過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段山帶著這一筆巨資殺進了賭場,段山在這個賭場也是個熟人,對賭場來說這就是個財神爺,自然是笑嗬嗬的將其迎了進去。出來的時候可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是被人抬著從賭場裏扔出來的,段山瞪著因長期熬夜賭博而血紅的雙眼,大聲的咒罵著,罵著罵著忽然就嚎啕大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忽然又哈哈狂笑了出來,可能是瘋夠了,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