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重新喜歡上用簽字筆在日記本上訴說自己的心事,猶如多年前還處於懵懂狀態中的自己。隻不過,那次受到的傷害是一次意外,而這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感情傷害。她竭力讓自己在大學的生涯裏成為了一個冰山美人,她婉拒了所有男生的追求,她纖細決絕的背影,不是難過隻是疼到極點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出來而已。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漸漸成熟成人後的她,開始和其他受過感情傷害的女生們一樣,在畢業的狂歡中,漸漸學會了釋懷。
就在她即將平靜下來的時候,卻在遠涵公司猛地再次見到了聶梓涵,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範曉鷗內心的震撼和吃驚。世界之大,世界又何其小。她並不是太想見到聶梓涵,因為隻有在他麵前,她才會變得不像自己。
她是個如此高傲的女人,在聶梓涵的麵前是這麼的不堪一擊。她和他之間,始終在乎了太多的東西,太多的情,困惑,如此迷茫,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矛盾,然而自己感情得到的無情,演變成了她對別人的殘忍,歐陽明遠,就是那可憐的炮灰。
她發高燒了,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的疲倦還是內心的焦灼,她放縱自己生病著,真想就這麼永遠睡過去,再也不用醒來,可是聶梓涵卻不讓她如願以償。
聶梓涵的到訪讓範曉鷗驚慌失措,她像隻刺蝟一般豎起全身的刺,極力抵禦他再重新進入她的生活,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也不想彼此糾纏。可是他執著地來了,而她在他溫柔體貼而又霸道的關懷和誘哄下,不知道是因為高燒到了39度2,還是因為見到他而昏沉,她幾乎又喪失了思考能力,再次沉淪在了聶梓涵的柔情攻勢之下。
迷迷糊糊中,她知曉他為她擦身體,喂她吃藥,甚至他還替她洗了內褲,她沉沉睡去的時候,希望眼前的這一切隻是個夢,夢裏醒來之後,她依舊是那個成熟起來的範曉鷗。
但是她失算了,她清醒過來的時候,迎接她的,卻是聶梓涵的一句笑罵:“挺二的腦袋發燒就發燒了唄,為毛燒得連體溫都帶2?”
這句熟悉的親昵的話語一下子將範曉鷗的記憶閥門打開,頓時她淚凝於睫。其實她依然記得,某個時間、某個地點、某些事物、某些人物……以為所有的風景都看透,可每當不經意想起的時候,屬她和聶梓涵之間的每個短暫時刻她都記得,她也一直沒有忘記過他。
“我很二嗎?”範曉鷗怔怔默默問自己。
其實不是誰很“二”的問題,而是在愛情這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上,隻有比較愛的那一方,才是比較“二”的那一個人。即使沒有耀眼的光芒,哪怕是微弱的,那個很“二”的人都會永遠守護著那個自以為比較聰明的人,甚至可以委曲求全的改變自己,不是傻,隻是因為——愛。
假如時光可以倒流,她依舊會選擇愛情的這條不歸路,因為在這條路上,她可以遇見一個即使讓她忍受要叫他很多不靠譜的名字的人,比如聶大哥,聶梓涵,哥哥……可以遇見一個可以不再強求說愛的人,遇見一個可以許她如煙花般美麗的人。
生活如此艱辛,愛情如此坎坷,那麼就讓她暫時這麼“二”著吧,沒有關係,她想她可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