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母妃,我們先告退。”赫濂騰摟著饒雪恭敬地向王爺和王妃行了一禮,心疼饒雪這一路辛苦,他也想盡快離開,現在母妃開口了,正和他意。
帶著饒雪回到自己的院落,赫濂騰扶饒雪坐在圓桌邊的凳子上,翠兒立刻為饒雪倒了杯茶水,不是給她喝,而是給她暖手。
“我讓人給你梳洗,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去拜見父王和母妃,然後帶你出去逛。”赫濂騰招來兩個丫鬟,吩咐她們帶饒雪去梳洗,翠兒也跟了去,赫濂騰自己則走進了書房。
饒雪梳洗完,出屏風,就見赫濂騰早以梳洗好,換了幹淨的衣衫,坐在圓桌邊,圓桌上擺了幾樣清淡小菜。
見饒雪出來,赫濂騰走向她,牽過她的手,扶她坐到圓桌邊,自己坐在她旁邊坐下。
丫鬟為兩人各自裝了碗白粥,赫濂騰從丫鬟手裏接過筷子,把筷子遞給饒雪。“吃點東西休息,免得半夜餓醒。”
饒雪接過他遞來的筷子,慢慢的吃,赫濂騰不再說話,兩人靜靜的吃完飯,然後一起去休息。
半夜,一陣輕喚聲傳來,赫濂騰睜開眼,低眸看了眼懷裏的人兒,輕輕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後起身離開。
赫濂騰匆匆趕往父親書房的放向。
“騰哥哥。”一聲輕喚止住了赫濂騰的腳步,他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名青衣女子站在不遠處,眼眸正定定的望著他。“蓮青。”
“騰哥哥,我好想你,天天盼著你回來,你終於回來了。”被叫蓮青的女子,喜悅的撲進赫濂騰懷裏,雙臂緊緊的纏著他的腰,急切的把小臉埋入他胸口。
“蓮青,父王找我有事,我先走了。”赫濂騰拉開腰上的手臂,不等蓮青說話,他就離開了。
對於蓮青,他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以前的種種,他無話可說,如果沒遇到饒雪,他可能真的會娶蓮青,因為娶一個不認識女人為妻,還不如娶一個認識的。
“騰哥哥。”蓮青在後麵呼喚,可赫濂騰沒有回頭,徑直的走了。
蓮青眼裏浮出狠戾,她本不想這麼做的,是他逼她的。
早她就聽說她的騰哥哥在帝都娶了小王妃,本以為西疆小王妃的位置早晚都是她的,可誰知他去一趟帝都,人還沒回來,一切都變了,以為他是被逼無奈,今日見到他帶著小王妃回來才知道,不是,他根本就是滿心的歡喜。
他怎麼能背叛她,雖然她們沒有形式上的婚約,但府裏的人都知道她是小王爺心尖上的人,成為小王妃隻是遲早的事,這下來了個程咬金,她本想退而求次,做不了他的王妃,她可以做他的側妃,他剛剛的態度,她看來是沒希望了。
她怎麼能甘心,既然他不想兩個都要,哪個多餘的就隻能滾蛋,寧饒雪,蓮青恨恨的嚼著饒雪的名字,好好的帝都你不呆,那你就準被死在這裏吧,絕對讓你有來無回。
蓮青陰狠一笑,轉身走出了平西王府。
平西王爺的書房。
“父王,你找我?”赫濂騰一進門就問,他知道要是沒重要的事父親不會這時候找自己,既然找了,就一定有事。
“來了。”平西王爺坐在案桌後,抬頭看著自己的兒子,這叫他怎麼說,不說,回去又沒法向妻子交代。“坐。”
赫濂騰看出自己父親的為難,直接道:“父王,有什麼事就說吧!”
他直覺不是什麼好事,但他也不是逃避的人,有問題就要解決,免得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不好收拾。
平西王爺喝了口茶水,不再糾結直說:“皇上來聖旨,我們都很不敢相信你會答應,尤其是你母妃,她哭了好幾回,以為你是被迫的,今日見你帶著饒雪回來,父王隻想問你一句,濂騰,你是真心的嗎?”
“我是真心的。”赫濂騰用堅定的語氣說道,從決定帶饒雪回來,他就準備好了麵對父母的關心和不解,他歉疚的又補充道:“讓您和母妃擔心了,是兒子的不是。”
平西王爺蹙眉,“你娶了寧饒雪,蓮青怎麼辦,難道你要她做側妃,蓮青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她和你兩情相悅,總不能負了人家。”
真的為難啊!那個寧饒雪,表情淡定從容,卻也沒人看的透她,她來平西王府不知是好還是壞。
“父王,我和蓮青不是兩情相悅。”以前他沒反駁,是因為他並不知道情字的真諦,是饒雪讓他明白了什麼是情。
“濂騰,你的理智去哪兒了?”平西王爺不悅的擰眉,他的兒子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以前府裏的人怎麼說他和蓮青,他都不曾反駁,隻是溫和一笑,然後一如既往的對蓮青好。
“父王,請聽我說完。”赫濂騰說:“沒有遇到饒雪前,我也認為我愛蓮青,娶她似乎是順理成章,但遇上饒雪我才知道什麼是真心,那種想要她一生一世的強烈感覺,不是人的理智能控製。”
“你確定?”平西王爺覺得自己也沒話好說了,他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兒子說的那種感覺。
“確定。”赫濂騰說:“在帝都時,我也曾逃避過,後來發現,越是逃避越想靠近她,擁有她的全部。我已經有了饒雪,你和母妃可以給蓮青準備嫁妝了。”
“你真不愛蓮青?”平西王爺做最後的確認。
“我隻當蓮青是妹妹,兒子告退。”赫濂騰恭敬的施禮,轉身離開。
“滿意了嗎?”平西王爺見妻子從內室走了出來,起身走向她。
“怎麼會這樣?”王妃糾結著,風韻猶存的臉上不知道是惋惜還是欣慰,就如她此時心裏的糾結,兒子的話她聽清了,也明白了,原本認定兩情相悅的人,現在成了單方麵的喜歡,尤其蓮青不隻一次在她麵前表示,她非濂騰不嫁,王妃更糾結了。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別管了。”摟妻子入懷,平西王爺輕輕的安慰。
“可是……”她不是不懂這句話,要她幫蓮青準備嫁妝,她怎麼跟蓮青開得了口。
“別可是了,我們休息,兒子的事讓兒子去糾結。”平西王爺不由分說,摟著王妃出門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赫濂騰回到房間,打算抱著饒雪好好的休息一晚,外麵怎麼也不如自己家好,邁步走到床邊,見床上空無一人,他蹙起眉頭,饒雪這是去哪裏了。
叫來丫鬟一問,沒人看見,赫濂騰急了,立刻命令人去找,他自己則坐下來想饒雪可能去的地方,今天才到王府,別說地形了,沒有人帶路,饒雪肯定連他這院子都走不出去,外麵那麼冷,饒雪根本不可能一個人亂跑,唯一的解釋是饒雪被人擄走了。
誰會擄走饒雪,別說結怨了,饒雪連府裏的人都不認識,看來是他疏忽了。
不多時,饒雪被人找了回來,在幾個丫鬟的陪同下走進房間,赫濂騰見她回來,迎上去拉過饒雪的手,觸手的冰冷讓他擰緊了眉頭,把饒雪的雙手包裹進大掌中揉著,給予她自己的溫暖。
饒雪望著他擔憂的臉,心裏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他似乎是真的把她當成妻子在嗬護,手上的溫暖傳遞進了心裏,心也跟著暖和起來。
“去哪裏了?”揮手讓丫鬟們都出了房間,赫濂騰把饒雪牽到裏屋,幫她解下披風,帶著她一起坐到榻上,有力的雙臂圈她入懷,清淡的語氣不是責備,而是對妻子的關心。
“不知道。”饒雪淡淡的回答,她也很奇怪,自己明明在溫暖的屋裏睡覺,醒來時卻趴在一口井邊,冰冷的寒風刮的她臉生疼,下意識的抱緊身上的披風,她甚至不知道那是哪裏,後來幾個丫鬟找到她,然後她就被帶了回來。
她心裏隱約覺得不安,好似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和她這次的奇遇脫不了幹係。
不知道,這是什麼回答?赫濂騰眉頭蹙緊,把饒雪推開一些,深邃凝著她。“饒雪,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你可以和我說。”
“我沒事。”饒雪推開他,徑自往床走去,脫了鞋子,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住,不理會赫濂騰。
赫濂騰坐在榻上,看著饒雪,若有所思。
半響,赫濂騰歎了口氣,邁步走向床,解下外衣,躺到饒雪的身邊,大手一伸,把饒雪摟到懷中,和她一起入睡。
誰都沒意料到陰謀才真正的開始。
清晨是一天的開始,平西王府的傭人們和以往一樣的早起,王府的規矩是,負責廚房的傭人們先起,做好大家的飯菜,傭人們吃了飯,再準備主子們的早飯,那時候主子們剛好起床,飯菜不至於冷掉。
然而,一件奇詭的事情發生了,第一波吃了飯的傭人都倒下了,個個口吐白沫而亡,驚動赫濂騰時,他還在練功,匆匆的趕到了廚房查看,最後得出結果是有人在廚房旁邊的一口井裏投毒。
死去的人已經無力回天,一時間王府上下人心惶惶,這種事平西王府建府以來從未發生過,死者的家屬哭成一片。
不知是誰,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新來的小王妃失蹤,大家是在廚房的井口邊找到的小王妃,眾人把目光都看向赫濂騰,等著他定奪。
“小王妃,王爺讓你去大廳。”一個丫鬟匆匆跑進門,見著饒雪連禮都為行,看著饒雪的目光裏帶著濃濃的恨意。
“有說什麼事嗎?”饒雪蹙眉問。
“小王妃自己去了不就知道了嗎?”丫鬟口氣不佳的說,臉冷的像外麵的冰雪。
饒雪也不再問,跟著丫鬟往大廳走去,心裏的不安被她壓下,她向來樂觀看世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