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內的喧鬧將雪融化,郊外的安靜將雪凝實。
柳栩看著車窗外的雪花拍打窗戶,比剛才更猛烈了些。
告別了薑亦語後,在街頭末端柳栩坐上了一輛奔馳s級轎車,彥秀駕車緩緩開動,而隨在他們後麵的是浩浩蕩蕩數十輛黑色別克。
從鬧市到郊區,交通係統上全程綠燈!
柳栩未接的那個沒有備注的號碼,隻有緊急情況下才會撥打,而撥打後,則是有需要柳栩出麵的事情發生。
“廖姐,還有多遠?”副駕駛座上的柳栩目光收回,港城郊區的設施道路差了些,路燈有些昏暗。
呂嘯死了,連帶困獸訓練營另外十三名兄弟,而這十四人,剛剛從港城離開。
“還有十三點六七公裏,在港城和宣市的交界處,死狀有些慘,困獸的不少人被分屍了。”廖秀不知是因為心寒還是憤怒,臉上有些慘白。
見慣了生死,也習慣了生死,但安穩一段時間後再突兀的麵對死亡時,總難免心有所觸。
柳栩看到了廖秀扶在方向盤上的手因用力過大而有些扭曲,心中輕歎一聲。
“其實我們在暮色的時候就應該習慣了,我命由他不由我,流洵在呂嘯離開時轉達了他們的問題,而其實在和呂嘯遇上的那晚他已經問過我了,當時我沒有回答。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即使現在的我和你。其實大家心中都有答案,隻是呂嘯他選擇將這答案沉埋,以另一種姿態來麵對這生活罷了。”
柳栩的聲音在隻有胎躁聲的車廂內有些幽遠:“若是我們能心安理得的隨波逐流,做到事不關己,現在我們應該會過得更開心。”
車廂內短暫的沉默,黑暗的侵襲有時讓人看不到光明,但看不到總不能就此迷失。堅持住,或許它就在不遠處。
“能心安理得的話,你就不是柳栩了。”廖秀緊握方向盤的手放鬆了不少,臉上露出笑容。
曾幾何時,我們會為了突然的挫折感到迷茫困惑與不安,但不要忘初心。
一行車隊速度六十邁,不快卻也不慢,猶如心情一般,想麵對也不想麵對。
在港城與宣市的交接處,位置有些偏僻,四周都是有蔓草圍繞,黑燈瞎火的更貼一分壓抑感。
十三塊白布的遮蓋下是十三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在其最中間有一具未用擺布蓋住,普通的麵龐在死後依舊顯得平靜,似早已知道會有此遭,不過是晚來早來的問題而已。
歐陽流洵等人靜立於旁,麵有肅穆,唯有歐陽流洵麵帶嗤笑,譏諷中帶有困倦。
真是一個蠢人,‘訓練營’的宗旨是在於服務京都世家豪門,而那些豪門的從不要失敗者,對於他們來,從港城回去的呂嘯就是一個失敗者!
失敗了,那就從世界上抹去。
很簡單,僅此而已。
但呂嘯依舊回去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沒有地方可去。
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歐陽流洵在嘲笑這幫連一個棲身之地都沒有的喪家之犬。
柳栩在這種肅穆中緩緩走到呂嘯邊上,與這男子並沒有過多交集,算下來僅僅見過一麵,唯一有聯係的應該是大家都是訓練營中的人,都是那些家族眼中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