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麵對南木澤突如其來的溫柔,言可當場啞然。
“我要拔了哦。”
言可淚目點頭,她感覺此刻的自己在南木澤眼中很像一個孩子,需要別人疼寵嗬護的孩子。可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她必須堅強,這樣才能好好撫養豆芽長大。
南木澤小心翼翼地伸出鑷子,貼上露出尖頭的玻璃碎片。
言可扭頭看向其他地方,記得小時候,福利院的院長說過,隻要看向其他地方,不看傷口,就不會太痛。
她不知道這種話有沒有科學依據,但是,她很相信老院長說過的每一句話。
或許是老院長的話起到了心理作用,也或許是因為言可拚命安慰自己的原因。反正在撥出玻璃碎片的一刹那,她隻是皺緊了眉頭,並沒有發出悶哼聲。
“痛嗎?”南木澤看著言可緊皺的眉頭,有些明知故問的意味。
言可下意識想點頭,隨即及時刹車,搖了搖頭,說:“不痛。”泥煤,不痛才怪!
“隻要注意消炎,過幾天就能好的。”南木澤邊說,邊將紗布繞上言可的掌心,動作輕柔,生怕碰疼了她。
言可晃了晃包上一層紗布的手掌心,過幾天傷口就能愈合,再大的傷疤,總會忘記的,想著想著,她忽然就笑了出來。“南木澤,謝謝你。”
“嗯,這兩天注意消炎,不要再碰到水。”隻有對她越好,她才不會忘記自己吧?
“嗯啊,我知道了。”心情忽然從陰轉晴,言可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想知道,隻是覺得這樣……沒心沒肺的自己挺好。
“如果你不想回去,可以跟我一起去吃晚飯。”南木澤試探道。
“不了,我不打擾你做正事,再說,他們還在等我回去。”言可笑著拒絕。
南木澤沒再多說什麼,有些事,做的太明顯,對誰來說都不好。他不希望言可因為她的身份和他這份隱秘的感情而疏離自己。
兩人回到言可居住的那棟大樓下,揮手說拜拜,南木澤看著言可轉身上樓,這才驅車離去。
言可推開門,客廳裏的氣氛還算熱絡,當然,熱絡的原因純粹是因為伊靜和花黎黎的侃侃而談。俞家父子三人不見蹤影,言可猜測他們應該是在書房。
隻有那種清淨的地方,才能阻擋住女人發出的噪音。
剛想繞過客廳回房間,書房的突然從裏麵被拉開,俞滕坐在輪椅上,一臉陰鶩地看她,不,確切的說是看她繞著紗布的掌心。
言可下意識把手指往身後藏,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希望俞滕知道南木澤細心地為她包紮過傷口。
現在才藏會不會太晚了,剛剛那一眼,夠他把她那被包紮過的掌心看清楚。除了南木澤,他想不出還有誰為她包紮傷口,拒絕自己的好意,難道就是為了讓南木澤心疼嗎?
“既然言可回來了,那我們出去吃飯吧。”俞世宏走出書房,打斷俞滕和言可無聲地脈脈注視。
“出去吃飯?”
俞世宏略帶威嚴地容顏上難得浮現一絲笑意。“我們難得過來一趟,一家人見麵,總不能連頓晚飯都不吃吧?”
“我……”言可想拒絕,卻又被俞世宏那句一家人堵得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沒錯,她相信,俞世宏真的把她當成一家人。
“聽說弟妹的手藝不錯,爸,要不我們就在家裏吃吧。”俞勒站在俞世宏身後,插嘴道。
手藝好怎麼了?憑什麼要拿她的好手藝喂飽某些她討厭至極的人,言可敢怒不敢言,憤憤咬牙吞下所有想反駁的話。
“言可的意思是?”俞世宏詢問言可的意見。
“如果爸想吃我燒的,那就在家裏吃吧。”說完,言可悔的想咬下舌頭吞進肚子裏。其實,她是想說,出去吃吧,山珍海味,無所不有,反正俞家有的是錢,如果去之夜,還可以把錢一並省下來。
可是,話一到嘴邊,就變了味道。何止變了味道,簡直就是麵目全非。
“那就吃言可燒的吧,我也很想嚐嚐言可的手藝。”俞世宏微微一笑,笑意並不明顯。
言可點頭,因為俞世宏的真誠相待,她願意為關心自己的人付出。盡管這樣的自己很嘴賤,嘴賤到自己都忍不住噴自己。
轉身走進廚房,幸好廚房的三門冰箱裏有著各種各樣豐富的食材,要燒出一桌好菜不是難事。
言可在廚房裏奮鬥,花黎黎不想被俞家人看扁,逞強地鑽進廚房,要求幫忙。言可保證,她根本就一點也不想鳥花黎黎,可是,忍字心上一把刀,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能不能麻煩你出去?”言可暴走,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知不知道廚房是用來幹嘛的?知不知道某些食材的處理方法?
如果不知道,那好,請滾,出門左拐右拐都行,不送!
“怎麼了?”伊靜急忙來到廚房,關心地問……花黎黎。
伊靜當然是關心花黎黎,不然除非她是腦子突然短路,才會關心言可。
“我……”花黎黎難以啟齒自己的無能。
言可默不作聲,將被花黎黎摧殘的體無完膚,看不出本來麵目的食材拿到伊靜麵前。
伊靜一看,心裏頓時明了,卻還是因為討厭言可而偏向花黎黎。“沒關係,黎黎啊,你是從美國回來的,不懂這些很正常,這些髒兮兮的家務活隻有一般的女人才會。”
泥煤,你是二般人,你全家都是二般人!
言可暗暗翻白眼,她真想知道,伊靜究竟能將事實抹黑到什麼程度?敖嬌說的沒錯,豪門貴婦人沒一個好東西。
“阿姨,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花黎黎一臉委屈。
豈止沒用,簡直就是廢柴一根,這是言可的心聲。
伊靜道:“不會,命貴的女人生來就是享福的,不需要自己動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