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這一連串的攻擊不過在瞬息之間,從梅花林中火光亮起,到兩個士官倒地,不過數秒的時間。短時間內柳白衣已經連續施展了兩次元素的切割,體力和精力都消耗巨大。他扶助身邊的一棵梅花樹,大口的喘著氣。透支體力給他身體帶來的麻木感讓他險些栽倒。
他的這一連串攻擊勝在出其不意,若是擺好架勢正麵對敵,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續斬殺兩名煉體中期的敵人。即便這樣,在最後對戰持刀的敵人時依然是險而又險,如果不是突然出現的茫然戰意,待到敵人反應過來,他想憑借一根樹枝戰勝一把軍刀難度可想而知。
然而就在柳白衣喘息的時候,一把短刀突然從身後砍了過來。這把刀華麗精致,刀身上閃閃發光的碎鑽在夜色中亮起了一道霹靂。
\t“雖然你比我想象的要強很多,但是依然要死!” 這是一道柳白衣非常熟悉的聲音,那是西平世子。
柳白衣在連續斬殺了三名弩手和兩名煉體中期的殺手後,體力幾乎耗盡。他知道西平世子就埋伏在附近。而且極可能在他最虛弱的時候出手。但是知道並不等於能夠預防。西平世子本身已經是煉體後期的實力,距離煉體巔峰也僅差一線之隔,何況手中還拿著一把青銅神兵。若是平日體力充沛時正麵對敵都沒有必勝的把握,而況現在。
柳白衣竭力的抬起幾乎麻木的腦袋,全身傳來的倦意讓他昏昏欲睡。他看著頭頂短刃上那一顆顆閃閃的鑽石,心中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這讓他想起了那一年的初雪,冰晶一顆顆的落在石獅子身上的白綾上,那麼的美麗。
媽媽,我來陪你了,柳白衣想著。
可是這時短刀上真的落上了雪,一片精致的雪花落在刀身上,然後這把青銅神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結出了霜。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西平世子的眼眸微亮,他感覺到刀上傳來的陣陣寒意,這一刀好似砍到了堅冰之上竟一時無法落下。
他凝神催動,這把青銅神兵好似跟他失去了聯係,連兵能竟然都無法釋放。他的短刀是二品的青銅神兵,能被死死壓製住起碼是煉魄後期的水平。他舉目而望,冰原上一道清麗的身影站在月色中,如月中的仙子。
他的眼中立刻露出了嫉妒憤恨的怒火。那道身影正是他父王多次上門為他求親未果,他夢寐以求的神州商盟未來的女主人流蘇。
自己夢中的情人如今正在阻攔自己殺死這個小白臉,他如何不妒?
籌劃了半年,馬上就要得手的刺殺行動最後時刻遭人破壞,他如何不恨?
所以柳白衣必須死!
西平世子狂嘯一聲,不再理會右手一時不能落下的短刀,而是左手握拳,狠狠的擊出。
拳風至,飛雪落。
這一拳直奔柳白衣腹間的丹田氣海而來。沒有人能夠在氣海被毀的情況下存活,無論他是普通人還是修行者。所以那名持刀士官在氣海被梅花枝刺穿後當場斃命。而煉體後期修行者的拳頭遠勝於梅花樹枝。
巨大的拳風將柳白衣的衣擺掀了起來,如晚風的輕拂。
柳白衣沒來得及去想那把刀為何沒有落下,而是擠榨出全身的力量死死的扣住了西平世子出拳的手腕,用的正是一招折梅手的功夫。可是西平世子的手不是梅花,他根本無力折斷,隻能抑製住這一拳的前行。
梅林中,月色下。這幅情景非常詭異,極具畫麵感。
西平世子右手高舉的短刀卻不落下,刀身上寒霜點點還在不斷的蔓延,而世子左手的拳頭被柳白衣死死的卡在身前的衣襟上,不得前進半分。皓月當空,這幅畫麵似乎就要永遠的定格下去。
但是這幅靜止的畫麵隻維持了不到一秒,首先出現動作的是西平世子的嘴角,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然後拳頭上出現了一層金芒,緊接著金係煉體真氣從拳頭上澎湃而出,直接竄入了柳白衣的氣海。修行者殺人有很多種方法,而直接用煉體真氣轟擊絕對是最強悍的一種。
柳白衣的氣海之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氣海是修行者生命之源凝聚的場所,柳白衣沒有達到煉魄境界,氣海之中自然沒有生命之源,但是他的氣海中確有一團沉眠的火焰。那是時常就會蘇醒燃燒他的火毒。
這團火沉眠在柳白衣氣海的一個角落,卻並不像很多火係修行者體內的火種一樣可以修煉。它暴虐無常,遠比那些修行者體內的火種強大千百倍,因為強大所以不受控製。如今它正在沉睡,卻忽然被闖入的金係煉體真氣所擾,於是火毒狂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