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轎車在紅綠燈前停下，阿諾遞了一條亞麻手帕給顧綿綿。他什麼也沒說，也沒往她的方向看，小飛貓感激地接過。
“謝謝你。”顧綿綿輕聲說。
阿諾這小小的貼心舉動害得她徹底奔潰，小飛貓往後靠坐在豪華的皮椅中，淚流滿麵。
……
寢室裏空無一人，感覺好陌生，她離開了多久？
顧綿綿快速卸下堅強偽裝，直接走進自己房間，在她的床腳依然掛著個泄了氣的、無精打采的、看起來很悲傷的印著滑翔傘圖案的氣球——那是他們一起玩滑翔傘時的紀念品，完全就像她現在的寫照。
小飛貓生氣地一把抓下它，解開繩子抱在懷裏。
嗷，天呐，她都做了什麼？
顧綿綿跌坐在床上，鞋都來不及脫，開始嚎啕大哭，那無法形容的痛楚……心靈上的、抽象的……到處都是，一點一滴地滲入她的骨髓。
好痛苦！這種痛苦……算不算是她自找的？顧綿綿心底的小色人噘起嘴巴，冒出一個討厭的想法，情侶間吵架、懷疑的痛苦算的了什麼，根本無法和這種錐心之痛相比。
小飛貓蜷縮著身子，絕望地緊緊抱住氣球和阿諾的手帕，向席卷而來的悲傷屈服，再次哭得稀裏嘩啦，整個人痛不欲生。
……
顧綿綿已經熬過了三天沒有顧以凡的日子，今天是她重新到SevenO’Clock咖啡店打工日子，準確說，她是替請病假的同事莫妮卡上班。
工作是轉移注意力的好辦法，時間就在一堆咖啡杯、絡繹不絕的顧客和盧卡斯之間糊裏糊塗地過去了。
盧卡斯……此刻他正低頭對著顧綿綿微笑，藍眼睛閃閃發亮，正靠在前台的桌旁。
“綿綿，你是新來的嗎，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顧綿綿努力地揚起嘴角，對他做出一個看似微笑的表情，“請問還需要來杯咖啡嗎？”
盧卡斯看了一眼手中差不多已見底的咖啡杯，淺吸一口氣，搖頭笑道：“不用了。”
“那麼再見，我到時間該下班了。”顧綿綿低聲說。
“當然，都已經六點鍾了，明天見。”盧卡斯興致盎然地微笑道，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顧綿綿淺笑，沒有多說話，拿起包包，穿上外套，往咖啡館大門走去。
走出戶外，顧綿綿深深吸進一口華盛頓傍晚的空氣，但它無法填滿她胸口的空虛。
從本周一早上就出現至今，心痛的空洞提醒著顧綿綿失去的一切。
小飛貓垂頭走向公車站，盯著自己的腳，想著原本她會擁有一輛看上去迷你又可愛的奔馳牌SMART車……或者是一輛奔馳GLK350車。
嗷，不要再想下去了，顧綿綿停住腳步立刻將這念頭關在心門之外。
不行，她不能想到他。
當然啦，顧綿綿可以買得起車，一輛很不錯的嶄新的自行車，反正在學校和咖啡館之間的距離不遠，用自行車也很方便，隻是沒了那輛炫目的銀色奔馳車……天呐，她又開始想顧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