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知錯!主上恕罪!”那個聲音像是突然驚醒,頓時帶上了懊惱而惶恐,接著便傳來了肉體著地的聲音,“屬下願去忠義堂領罰,請主上息怒!”
“柏青,”那個聲音依舊飄渺無常,聽不出喜怒,“看在你今天立了頭功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不過,你和騰影確實都該去忠義堂領板子了,有兩隻老鼠在一旁偷聽了那麼久,你們竟是一個也沒發現麼。”
在他說出兩隻老鼠的時候,雲輕的心就徹底涼了,最後一點僥幸也破滅了,幹脆不再屏氣凝神,迅速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看了一眼心裏卻忍不住叫苦不迭,老天爺你玩我呢,這麼多好藥,你偏偏讓我摸出個這!
沒時間換了,眼見著那兩人說話間就要轉過牆角,雲輕似乎都看見了一方衣角已經飄出界限,出現在她眼前。
心一橫,管他三七二十一,隻能賭了!雲輕猛地拉開瓶塞抖出僅有的兩粒藥丸,迅速扔了一顆到自己嘴裏,另一顆幾乎是強塞的,喂進了霧希的嘴。
剛縮回手,麵前就多出了兩個人。
雲輕抬頭,站在稍靠後一人,長了一副毫無特色的大眾臉,氣息內斂得幾乎感覺不到,要不是麵前隻有兩人,雲輕根本不會注意到他。
而站在前麵的那個人,穿著一襲藏青色長袍,袍子上繡著奇怪的圖騰,全身沒有任何飾品,除了那張覆蓋了大半張臉頰的銀質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幽涼的光。
削尖的下巴,冷清的薄唇,看膚質,這個人的年紀並不大。
再往上,就是一雙足以令星月暗淡天地失色的眼眸,一雙非常漂亮,漂亮得讓人一看便不自覺想要沉溺進去,漂亮到讓人放鬆警惕,忽略風平浪靜下潛藏的危險的眼眸。
雲輕看到這雙眸子的第一反應卻是大驚失色。
但即使這樣,她也還是忍不住驚歎,真的無論看幾次,都覺得很美。
那雙眼睛,隻要見過一次,就再也忘不了,永王李紀清。
沒想到,下午才見過,這麼快就又見麵了。隻是,上一次是救了她的命,這一次,不知道會不會要了她的命。
嘴角掛上自嘲的弧度,看到柏青的時候,雲輕就大概知道這是哪個組織了。
她前世奉命調查“流砂”,見過以流砂右護法現身的柏青,隻不過那時他不叫柏青,而叫薄情。柏青,是永王親衛隊長的名字。另一個護法騰影的名字倒是沒變,想是專管教內事務,跟永王府沒有交集,所以不用改名。不過李紀清先前說的韓衛雲輕倒是沒聽說過,估計是活動範圍不在京城一帶,沒被查到。
當時查來查去查了整整兩年才僅僅查出流砂的最大頭目叫卿跡,其餘一無所獲。卿跡,紀清,這麼相近的名字,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
李紀清還不知道自己被認出來了,對方的變色也隻被當做了正常的害怕,他對雲輕和霧希並沒有什麼印象,此時見是兩個孩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時腦子裏突然閃過姐姐死前說的話:“你總是這樣,到底還要有多少人為你的婦人之仁葬送性命你才甘心?”那想責備卻無奈放棄,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如今想起還是心肝肺都疼。
那是他最後的唯一的親人了啊,愛他疼他寵他,卻被他親手送上了黃泉路。
不能想,不敢想。
李紀清不在看雲輕和霧希,直接轉身離去,仍舊用那飄飄忽忽的聲音說:“柏青,解決完快點跟上來。”
最後一個字落下,人已經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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