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的“變臉絕活”把眾人看得一愣一愣,長見識了啊,有人忍不住想大笑,可是雲傾話中的內容,又讓他們實在笑不出來。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你說這些話有什麼證據?!”莫雲詩激動地反駁雲傾的話,她實在沒想到,這種地點這種場合,雲傾竟會在毫無征兆之下說出當年的事,沒人發現,莫雲詩的憤怒中,還帶著一絲慌亂和心虛。

“沒有。”

莫雲詩一愣,沒有想到雲傾會是這樣的回答,像終於趕在暴風雨前做足了準備,最終卻隻迎來一兩滴雨水,少到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沒有了。

隨即一種被玩弄的羞憤撲麵而來,沒來得及質問,雲傾又說道:“沒有證據,證人恐怕也都早被滅了口,隻是我親眼所見。我沒有要求有多少人相信,不過這句話同樣適用於你,剛才的那些事,你的證據呢,不過也是你們自說自話罷了。”

丫鬟小姐少爺書童,全場圍觀的不下五十人,此時卻是鴉雀無聲。他們驚訝於雲傾的不按牌理出牌,更加震驚於她的膽大包天。

哪家後宅沒有幾件見不得人的陰私醜事,可卻沒有人敢拿出來在明麵上掰開了講的,一個是因為家醜不意外楊,另一個則是沒有哪個自己是幹淨的。

雲傾兩個因緣都不怕,她打從心底就沒把自己當做莫家人,家醜什麼的,跟她有關係嗎?

雖說雲傾親口承認沒有證據,但這番話就像在眾人心中埋下了一粒種子,深埋地底不被察覺,一旦遇到某些契機,就可能生根發芽,撥開泥土暴露在陽光之下。

雲傾不需要他們相信,隻要他們懷疑議論,在莫府再次傳出某些對她不利的荒誕留言時,能稍微地思考懷疑一下,這就足夠了。

想得深一些的,記起了當年元冰沁去世時的事,那是在場的大多都還是幾歲幼童,都是後來聽家中老人說的,如今莫家如日中天,加上雲傾回來的事,莫家再次躍入大眾視線,元冰沁那件事也被人私下拿出來偷偷議論,不過那是皇上都已經下了定論的事情,元莫兩家也持默認態度,還有誰敢光明正大地去質疑?當然,除了雲傾。

“咳咳!”敏感的話題不能提,更不能在國子監的地盤上提。蔣博士見勢不對,趕緊咳嗽打斷雲傾的話,現在他知道雲傾是誰了,大概也能看明白今天這件事本來是人家家宅不和引起的,與自己沒什麼關係,誰是誰非如今硬要去分辨也沒什麼意思。

但是雲傾如今隻是個沒娘的孩子,莫雲詩那可是公主的女兒,當今聖上是她的親舅舅,那是什麼身份,況且方才雲傾讓他失了麵子,丟了為人師的威嚴,蔣博士隻在心裏過了過,立刻便決定了孰輕孰重。

“你們自己家的事我管不著,不過辱罵夫子,惡意損壞國子監名聲這件事,你可要說清楚了!”

“不說說過了,我無意損害你們的聲名。”

“那你的意思,是這麼多人合起夥來冤枉你一個人嗎?”

在所有人,包括霧希和蔣博士都以為雲傾會不認到底的時候,她卻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非也,他們確實也不算冤枉我。”

“你什麼意思?”

可憐的蔣博士,保持多年的嚴肅冷靜形象就這麼沒了,霧希看見他額角隱隱有青筋跳動。

“意思就是說,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當然,術業有專攻,但至少也得有一項是超過我的,不然憑什麼做我的老師。我並非是指國子監的夫子們不配教我,而是說那些不及我的人不配為我之師,連基本的解惑也做不到,談何傳道授業?”

“哼!好大的口氣!”同蔣博士一起出現的另一人一直沒有開口,直到聽到雲傾的這句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從來都是他挑學生的份,資曆不好的沒資格聽他講學,還從未見過妄圖挑剔老師的學生。

雲傾看了他一眼:“夫子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