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那些都是事後安姐告訴我的。而現在的情況就是,因為深雪剛才不小心走神,所以章魚射出的紅外線射中了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裝滿烈酒的酒瓶上。
酒精遇上高溫會怎樣?
當然是燃燒了。
然後當酒精在玻璃瓶中被加熱會發生什麼反應?
那就是現在我們所看到的酒瓶爆炸現場。
對,剛才引起爆炸的並不是炸彈,而是很普通的自然現象。
然後問題又來了!
在室內引起大火要怎麼辦啊啊啊啊啊~~~~~~
貌似這裏並沒有滅火器吧!
雖然有結界保護著,但火焰的熱氣還是透過結界傳遞了進來。
盡管我身前擋著安姐,但還是阻擋不了那股酷熱。不一會兒,我的臉就不受控製地紅了。但那並不是因為害羞而紅,而是因為熱氣的熏陶。
就在我開始感到頭暈腦脹連眼睛都開始看不清楚時,幾乎是一瞬間,一股水汽包圍了整個房間。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水滴,一點一點地飄散在空中。
以著火的地方為中心,那些水滴以著看似緩慢實際迅速的速度向著南宮和深雪剛才站著的地方集中。
然後在濃煙消失之後,我看到了安然無恙的南宮麵無表情地站在原來的位置。不管是身上的衣服還是頭發,他看上去一點損傷都沒有。
看到南宮沒有受傷,直至剛才還懸在半空中的擔憂,才終於平複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
但當我發現南宮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時,我的身體就已經有了動作。不是我的意誌,而是本能驅趕我那麼做。
同樣是被濃煙掩蓋,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卻是南宮。而身為女孩子的深雪,我卻反而沒有那麼擔心。
……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特別在意南宮這個人。
甩了甩頭,我把腦海中那些混亂的想法踢出腦袋。或許是因為南宮是自己第一個認識的驅魔師吧,所以才會特別在意他……
給了自己一個合適的理由後,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南宮和隨後出現的同樣是毫發無損的深雪身上。
深雪的身影從逐漸熄滅的大火中顯現出來的同時,我也看到了她身邊多出來的一些東西。
在深雪的左前方,剛才隻有破損的地板的地方,現在躺著一條不停扭動著的章魚觸手。然後在另一個有點距離的位置上,同樣躺著兩條觸手。它們和前者唯一不同的是,就是那兩條觸手已經被活活烤焦了。
“……”
難怪剛才我就聞到一股燒烤的香味,原來香味的主體就是那兩隻觸手。
一想到這裏,我就有一股無力感。
敢情你們的最終目的該不會就是烤章魚吧?
“嗬嗬嗬~~~敢和老娘我鬥?你還是跑回去做你的章魚燒吧!”
深雪豪邁地一手把黑刀插在地板上,一腳踩在那隻已經沒有力氣扭動的章魚觸手上,傲視著那隻章魚星人狂笑道。
小姐,這裏下麵還有人用餐的。以那把刀露出地麵的長度看,其下半部分肯定已經穿破地板了。
“……”
我已經不敢想象下麵用餐的人在用餐一半的途中看到一把黑色刀狀物刺穿頭頂天花板的表情了。
可以想象那個一定很精彩,但看到那個的我隻會想哭。
所以我選擇了忽視那把刀的存在,表情認真且專注地看著南宮所在的位置。
對於深雪那邊的情況,我隻要聽著就可以了。至於畫麵,不要看對自己心髒反而比較好。
第五章:明月夜
那場混戰的最終結果就是,紫清悠在最危急的那一刻天降奇兵般地出現在深雪身後,身手利落地一掌把正處於暴走狀態的某大小姐巴暈,才終結了那個混亂的局麵。
至於那隻章魚,在斷了四條腿之後,最後被安姐用沒有看過的法陣把它變不見了。我認為那是比較高級的移送陣法,那隻章魚估計被移送回他該回去的地方。而至於具體到底是哪裏,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然後是那間被破壞到已經可以用廢墟來形容的麵目全非的VIP房間,安姐最後的決定就是先把這個房間封起來讓人忽視它的存在,之後明天再來看看怎麼辦。
事件的最後,我們就那樣紫清悠和安姐抬著深雪,南宮拉著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邁上回家的道路了。
不走出房間還真沒有注意到,我們出來的時間竟然已經經過五個小時了。
當我們離開那間餐館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一頓飯就那樣從中午吃到了晚上,是說我們還真強大啊……
抬頭去看天上,一輪圓月就掛在那裏發著柔和的銀光。
“今天應該是月圓之夜。”
走在我旁邊的南宮抬頭看天,突然說了那麼一句話。
說到月圓之夜,就會令我想到狼嚎,然後是色狼,再之後就是……
我偷偷轉頭看了南宮一眼。
通常都會說月圓之夜,男生容易獸性大發,不過……我想南宮應該不可能是那種人吧……哈哈哈……
“你在笑什麼?”
南宮低下頭疑惑地看著我。
“不,沒什麼。”
撓了撓頭我一秒回答。
我剛才不小心笑出來了嗎?應該沒有吧?
我拉了拉自己的臉。
嗯,以後要注意了。
要是南宮知道我剛才把他想成色狼,我想即使是性格淡漠的他也會想扁人吧?
和一個文武雙全的驅魔師打,我根本連開打都不用,幹脆自己找個地方自殺還比較不會痛苦。
“邱夜有興趣看月亮嗎?”
南宮突然一把把我抱起,然後對著我露出了一個驚悚到不行的溫柔微笑。
南宮竟然在微微微微微微笑?!
我眼睛沒有出問題吧?
南宮臉上竟然會出現除了麵癱表情之外的表情?!
而且那還是微笑喔!那還是極度溫柔的微笑喔!
所以說今天一天發生的事其實隻是一場夢?
而現實中的我其實還在睡覺?
南宮抱著我,也不急著知道我的回答。隻是一個勁地對著我微笑,那樣子溫柔得就像水一樣。
因此,我被驚駭到了。
麵對著那個笑容,我完全忘記了說話的能力。就連此刻自己因為突然被一名男生抱著而應該驚駭的愕然都忘記表現出來了。
“唉啦!月他醉了。”
走在我們前麵五步遠的安姐眯著眼看了我們一會兒後,笑著說出了他為啥反常的原因。
醉了?!
他不是還很正常的嗎?走路也沒有看他搖搖晃晃,說話也對答如流(雖然一路上他幾乎沒有說過半句話)。他那個樣子叫喝醉酒?你騙人啊?
“不信?”
或許是我的眼神正寫著我不信三個字,安姐嘖嘖嘖地搖了搖手指。“小公主,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月雖然是千杯不醉,但其實他啊……”
“其實月大哥是會喝醉的。”紫清悠無奈地笑了笑,接著安姐的話說下去。“隻是他醉酒的方式和別人不同而已。”
“……”
也就是說他現在真的醉了?
不是真的吧……
“今天正是月圓之夜,你不覺得天上的月亮很漂亮嗎?”
是很漂亮沒錯,但那個跟是不是月圓之夜有什麼關係?
還有你幹嘛要抱著我?
貌似那個也跟天上的月亮沒有關係吧?
“所以我們去賞月吧!”
說完,南宮抱著我立刻跳離地麵,向著某個未知方向飛過去。
“我們找一個即安靜又沒有人打擾的地方看月亮吧!”
頭上,一句絕對令人想歪的話從南宮口中傳來。
“小公主,月,你們記住要天亮的時候回來哦!”
身下,從安姐的話惟恐天下不亂。
“……”
拜托你們不要隻是站著看好不好?
你們就沒有想到要派個人過來救我的嗎?
還有南宮啊……為什麼月圓之夜就一定要和你去賞月啊?
你不要那麼快就把我抱走啊……隻是說個理由而已,你都懶得說嗎?
還有!
為什麼我一定要和你去那個什麼安靜沒人的地方賞月啊啊啊啊?
我現在想做的事是回宿舍睡覺啊!
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就不要那麼好興致要我陪你去賞月啊啊啊啊!
以上的呐喊聲最後隻能作為心聲回響在我的腦海中。
南宮安姐什麼的就更不可能聽到我的抱怨了。
南宮所謂的安靜又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其實就是六角館後麵的竹林。
有了上次被人莫名其妙綁架來這裏的經曆,我對於這片竹林,從那天之後就敬而遠之。
我想應該沒有人會想再次回去自己差點被綁架的現場吧?
而且根本就沒有人可以保證進入這片竹林就一定沒有生命危險。之前曾經聽南宮說過,這片竹林因為位於結界最北邊,即使外表看上去麵積不大,那裏麵其實連通許多個不同的世界。要是不小心走進去在裏麵迷路,就會有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當時聽到後我還驚悚了好一會兒。然後隨之想到的就是學校為啥要弄一個那麼危險的竹林在學校裏麵。他們就不怕會有膽子大到不行的學生跑進去嗎?
然後關於雪澄市學生失蹤的頭條就會天天出現在時事板條裏。
麵對我的疑問,南宮給我的回答是:所以那片竹林無論是誰走進去都會迷路。
唉,好吧,我知道我腦袋又跑去神遊了。
但你要知道,在一個月黑風高,更正,應該是月明風高的夜晚被人抱著在建築物間穿梭,整個身體唯一能活動的就隻有腦袋的情況下,除了想一些無關重要的事外,就真的是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南宮抱著我緩緩降落在一間小木屋前麵。
之前我就很想說了,是不是每個驅魔師都不受地心引力的影響啊?為啥南宮每次抱著我在空中跳來跳去都不見會有重力加速度的?
不單隻南宮是那樣,就連紫清悠以及深雪也是那樣。安姐我就不知道了,但看過紫清悠和深雪戰鬥的情況之後,我十分肯定他們也是不受地球引力影響的超?人。
“這個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天上的月亮。”
南宮輕輕把我放下,然後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
說來也很神奇,雖然整片竹林都很茂密,但隻有這個地方,被清空了一片空間,不管是地麵還是天空,隻要站在這邊抬頭看天,就能看到天上掛著的散發著淡淡銀光的圓月。
這裏位於竹林的深處。雖然具體的位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裏是靠近竹林很裏麵的一個地方。
南宮把我放下後,就徑直轉身走向坐落於這裏的那間小巧的木製房子。
說是房子實在有點誇張,說他是獵人用的儲備間還比較貼切。因為這片竹林貌似在一千年前就存在了,所以我懷疑那其實是一千年前獵人休息用的柴房。
但當南宮打開那扇簡樸的木門後,我就推翻了它是柴房的假設了。
因為那裏麵不要說床,就連日常生活用品都一應俱全,雖然都是簡單的東西,但那些物品,已經可以構成一個“家”的概念了。
那是一個簡單的家庭。裏麵隻有兩張椅子,一張簡單的木桌。無論是茶杯或是碗筷都隻有兩份,然後是一些老舊的現在已經不可能看到的煮食工具。那些東西一看就知道年代久遠,但奇怪的是這裏的物品盡管看上去曆史悠久,但都沒有任何破損,就連灰塵和蜘蛛網也不見存在。
看到那副景象,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南宮他們清醒過來之前的六角館。那裏的三樓同樣也是即使經曆了百年的歲月也依然一塵不染的奇妙空間。
站在這裏看著這間簡樸的木製房子,它給人的感覺就是時間被停止了一樣。
或者應該說,它是為了等待房子的主人回來而停止了自己的時間。
總之,它給我的感覺就是那樣。
南宮先是搬了兩張椅子以及一張木桌出來外麵,然後熟門熟路地在狹窄的房子中走動著,熟悉地從某些地方拿出兩個沒有沾上灰塵的茶杯。之後轉身拿過放在爐子上的茶壺,走到某個看似汲水的地方清洗了那些茶具後,裝滿一壺水,就拿著那些茶具走出房子。
“我帶了一些茶葉過來,我們可以慢慢一邊喝茶一邊賞月。”
南宮把茶壺放在桌子上,轉身對著我微微一笑。
“……”
連茶葉都準備好了,我能說你是有預謀的嗎?
話說你能不能不要對著我微笑啊?
雖然很罕有,但我想我是無福消受的了。你那樣對著我微笑不知為什麼我隻會感到惡寒,小鹿亂撞的感覺一點也沒有。
南宮用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麵,當手指離開桌子後,桌上立刻出現了一個隻比巴掌大一點的焰色法陣。那個法陣圖案和火焰十分相似,小巧玲瓏的看上去很可愛。
“雖然可以生火,但那樣太費時間了。這是火屬性的法陣,隻要稍微控製大小,用來煮開水也可以。”
看著桌上微微轉動著的法陣,我感覺很微妙。
說到驅魔師們用的法陣咒術什麼的,除去某些危險性很高的高級咒術之外,其它的其實在日常生活方麵都可以應用。而且還是比現時世界上任何科技產品都還要方便。
隻要除去它們那些不穩定的危險性的話……
對,那是在除去那些詭異的不穩定性為前提的結論。
我怎麼都無法忘記第一次在使用召喚咒語時把一隻十噸重的鐵盤召喚出來的情景。而且排除那件事不說,我就連被南宮教導怎麼使用結界時,都可以莫名其妙地把一隻剛好經過的蚊子變成巨型哥斯拉級的怪物,最後還是因為結界精靈出馬才免除了六角館被夷為平地的危機。也幸好六角館有著結界保護,否則學生看到怪物不騷動也難。
是說那次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就連南宮也不知道。
但經過那件事之後,我認識到了一個事實:要是身邊沒有一名有著超強危機應對能力的人在,我還是不要隨便使用我那些蹩腳到不行的驅魔能力比較好。
誰能保證我在使用的時候會不會從目的為消除魔物變成了生產魔物的啊!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放在法陣上的開水也開始煮開了。南宮慢慢地用熱開水清洗了一遍茶葉,之後才把熱水倒進茶壺裏。
不用幾秒的工夫,清淡怡人的茶香就飄散在我們身邊。
聞著從茶壺中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我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
或者……在這樣的夜晚喝茶賞月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呢……
由於這份寧靜,一瞬間我的心情變得很好。
“南宮,這些茶要什麼時候——”
我轉身正要詢問南宮的話在視線瞄到某個景象後被硬生生折斷。
“妖怪啊啊啊啊啊啊——”
一秒後我尖叫了出來。
有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那間木屋的房梁上倒掛著那麼多蝙蝠的啊啊啊啊啊——
由於剛來到這裏時,我的注意力都放在房間的內部擺設上,所以並沒有留意到房梁上還暗藏玄機。
經過我剛才那麼一尖叫,倒掛著的一群吸血鬼近親幾乎是瞬間全都張開了金色的眼睛,然後有誌一同地看著我。
“————!!”
我嚇得連尖叫聲都叫不出來了。
麻煩你們行行好不要用盯獵物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
我的血一點也不好喝,所以你們不要想著從哪裏下手啊!!!
“放心吧,他們不會攻擊的。對於他們來說這裏就是他們的家,隻要你不對他們怎樣,他們是不會離開房梁的。”
南宮拿起茶壺,動作緩慢地把兩個茶杯倒滿。
“茶好了,過來坐吧。”
倒好茶後,他向著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
走過去之後,我發現桌子上出現了神奇的茶點。
“……”
為什麼這裏會有茶點的?剛才明明就沒有東西在的啊……
“茶點是安送來的,賞月喝茶配茶點不錯。”
“……”
好吧,我不去糾結為啥會有茶點這個問題了。反正問了也是自己聽不懂的答案。
不過……
我觀察了一下南宮的臉色。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關係,現在的南宮看上去就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平時沒有笑容的臉上此刻正揚著淡淡的微笑,平靜無波的雙眼也有了溫度。
如果說之前的南宮給人的感覺是冷冷冰冰的話,那麼現在的南宮給人的感覺就比較接近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認識南宮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知道他其實並不像外表般那麼冷漠無情,但那股不容人接近的強烈隔閡感還是存在的。
無論你怎麼想去了解他,那道無形的防線還是把你拒絕在一定的距離外。
雖然隻是出於對身為驅魔師的南宮感到好奇,但我還是希望南宮能把我作為朋友來看待。
所以此刻能看到他卸下防線讓真正的自己呈現在我麵前時,我覺得很高興。
如果是忽視這個詭異的環境的話,我是不介意被人半夜綁架出來賞月喝茶吃點心的。
所以……
其實我還是很在意身後那群黑色生物的視線啊啊啊啊!!!
所以說老大,你下次找我喝茶賞月能不能挑個環境好一點的地點啊?
至少也不要是在密林中的無人小屋啊……
那樣我會怕的!!!!
第六章:記憶傳承
長長的雪白色頭發簡單地紮成一束,沒有任何的裝飾,也沒有多餘的點綴。銀色的發絲就那樣披散在那個人的身後。
因為距離有點遠,站在這個位置,看到的隻有一頭不真實的白色長發,而樣子因為一直隱藏在白發之後,所以無法得知。
那個人就那樣被動物們圍繞著,靜靜地坐在草地上抬頭看天……
剛坐下,奇妙的畫麵就閃過腦海。幾乎可以說是隻有短短的一瞬間,連碰觸都還來不及做到,那些朦朧的畫麵就消失在虛空之中了。
“怎麼了?”
雙眼失神了幾秒之後,映入眼裏的是南宮那雙看著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南宮和自己的距離竟然已經那麼靠近了。
我拿著茶杯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眼看杯中的水就要灑出來,南宮一個伸手幫我穩住了杯子。所以最後滾燙的茶水並沒有灑出來。
“謝,謝謝。”
我立刻放下茶杯。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幻覺,剛才在坐下時,一些好像電影畫麵的東西突然閃過腦海。那些畫麵給人的感覺太過真實,就好像自己親眼看到的一樣,讓我不禁整個心神都吸引進去了。隻是由於那些畫麵閃過的速度太快,隻有短短的幾秒鍾,正當我想看清那是什麼時,它們就消失無蹤了。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些片段給我的感覺沉重悲傷。就好像怎麼努力也無法碰觸一樣,那段不算遠的距離,無論怎麼努力前進都無法跨越。
我扶著頭閉上眼睛。
那些……到底是什麼?
那個白色的身影到底是誰?
為什麼那個人給我的感覺異常熟悉?
就好像……
“邱夜,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南宮靜靜地注視著我,那眼神中透露著疑惑和擔心。
我搖了搖頭,驅走剛才停留著的不明情緒。“不,沒什麼。剛才隻是有點失神而已,我們吃點心吧!”
既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就幹脆不要去在意算了。
反正有些事情該明白的時候就會明白,著急煩躁是沒有意義的。
由於從以前開始我的腦海中就會閃過一些感覺就是很古早的片段畫麵,剛開始我還會在意得以為自己精神有問題到出現幻覺,但後來在和同學聊天的過程中也聽說過他們偶然也會遇到那樣的事情後就沒放在心上了。
聽別人說那個貌似是腦袋整理記憶時所出現的記憶錯亂現象。因為腦是一個記憶收集中樞係統,我們日常看到的以及發生過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都會被放到那裏去。如果腦不把那些並不是真實的記憶區分開來的話,人的認知就會產生錯亂,所以腦都會在人休息或放鬆身心的時候把那些雜亂的記憶翻出來重新進行整理歸類。
也因此人才會做夢或出現瞬間的幻覺,那些就是腦在整理記憶時產生的記憶錯亂現象。
總歸一句就是正常現象,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精神病問題。
所以說剛才所閃過腦海的片段畫麵,可能是以前我看過的某部電影裏麵的情節也說不準……
這樣想著,我伸手拿了一塊安姐送來的外表像果凍的茶點就直接放進口中。
不知道茶點的出處是不是六角館兩名結界精靈的手,那些茶點的外形和味道都不是外麵可以隨便找到的。
那些茶點的外表像一朵朵粉色的蓮花,每一個的大小都隻有巴掌的一半,小巧精致的同時也晶瑩剔透,所以我才會說他們像果凍。
就我的認知中,隻有果凍才是那個樣子的。
然後說道味道,絕對是一流。剛把它們拿近嘴邊,就已經聞到一陣陣淡淡的蓮子清香,吃下去之後,那股香氣就變得更為濃鬱了。既不會覺得甜膩又不會感到清淡無味,無論是香味還是味道,製作這些點心的人都把那些準度拿捏得很好。
清新蓮子味道的茶點配上芳香怡人的清茶,這確實是賞月之夜的最好選擇。
隻不過……
我皺了皺眉看向南宮,不知道是我嗅覺出問題還是味覺失常,我怎麼覺得茶點裏麵好像被加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下去?
“那個,南宮……這些茶點裏麵……我怎麼吃出了酒的味道?”
應該是我搞錯了吧?
雖說我已經成年了,喝酒沒有關係,但應該沒有人會在茶點中加上含酒精成分的材料下去……吧?
突然一名腳踩8CM高跟鞋一手叉腰一手放在嘴邊“哦嗬嗬嗬”笑著的嫵媚身影瞬間閃過腦海。
“……”
……不是吧?
接收到我的疑問,也親自吃了一口茶點的南宮給了我一個回答。
“裏麵是加了酒沒錯,不過濃度應該不會很高。”
濃度不會很高?!
你騙鬼啊?
為什麼濃度不會很高的茶點(內添加物酒精),我隻吃了一塊就已經開始頭暈了?
“……”
幾乎是南宮的話音剛落,我的視野就開始變得模糊了。
用手撐著頭,我用另一隻手不停地在桌上摸索著應該距離自己不遠的茶杯。
聽說茶可以解酒,隻要喝口茶就應該可以消除這陣眩暈感了吧?
雖然我不會喝酒,但我還是知道自己的酒量絕對不是一杯放倒的那種,所以我敢肯定安姐送來的茶點中加的酒絕對不是普通的“低”度數。那個很有可能是今天她還沒有喝完的高濃度酒精物。
“邱夜,你還好吧?”
或許是頭暈的關係,我突然覺得南宮說話的聲音變得好遙遠。明明他本人就在自己身邊,但對方的聲音卻好像從天邊傳來般……
然後,當我神誌不清地看到南宮一臉擔心地蹲在我麵前看著我時,我的意識終於遠離我的控製——暈倒了。
於是,在一個月明適合喝茶賞月的夜晚,我,邱夜,在還沒有喝下賞月的茶前,就因為一塊茶點(含酒精)而被放倒了。
……
第一個音符敲響了時間的樂章,白色的故事從此展開;
第二個音符推動了時間的指針,停擺的時鍾開始走動;
第三個音符繪畫了時間的軌跡,靜止的雨水從天而降;
第四個音符打破了時間的沉默,消散的聲音彙集成型;
第五個音符穿透了時間的殿堂,空寂的界境緩慢消逝;
第六個音符碰觸了時間的輪廓,無形的虛空顯現靈動;
第七個音符種植下時間的種子,以六個音符為代價,隻為祈禱奇跡的永恒,觸摸微風的溫柔,埋葬了最後的希望;
生命的七個音符不停跳動,宛如心髒的頻率,動聽清晰;
音符的樂章緩緩演奏,流動的旋律融入空氣,直至曲終人散,生命燃盡,時間的精靈,聖潔的靈魂,也會陪伴最後;
即使剩下最後的一個音符,無盡的虛空中,永恒的樂章也能再度演奏!
……
沒有聽過的歌輕柔地在自己身邊回轉著,緩慢的節拍奇妙的歌詞都是那麼的讓人難以忘懷。張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窗戶前麵。透過朦朧的玻璃眺望天上的月亮,所看到的景色宛如夢境。
“月,你在看什麼?”
沒有聽過的晴朗聲音從身後傳來,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帶笑的臉。
“沒什麼,隻是覺得今晚的月光比平時還要圓而已。”
再次抬頭看天,天上圓月金黃色中帶著微弱的銀光,和過去所看到的月亮相似,卻不盡相同。視線從天上的圓月中移開後,轉頭毫不猶豫地向著彙集了全部人的房間走去。
“用中國的時間來算,今天是十五吧……”
有點感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幾秒之後,身旁就跟上了一個身影。
微微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沉默著向前走去。
中國的十五,是為了慶祝團圓……而現在,隻要是身處於這個城市的異能者,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再次離開這裏了吧……
腳步緩慢地走到那扇門前,用力一推,原本昏暗的走廊立刻被裏麵的亮光照亮了一片,然後隨之而來的是打破沉默的低語聲……
盡管知道今天晚上決議的事很重要,但不知為何,心境卻沒有任何的不安和煩躁。
有的,隻是一片平靜。
……
時間已經開始感到混亂,閉眼張眼之間,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就宛如是昨天才發生的事般,那個決議最後宣布了一個重要之人的身份,隻要有他,永恒的結界就有可能完成。然後,為了尋找那個人,所有的異能者開始遊走於世界各地。
最初的認知是無法離開,最初的打算是即使犧牲生命也沒有關係。
其餘的結界已經有了適合的人選,天使血族以及神族都願意幫忙,也因為如此,預計的犧牲為此而沒有發生。本來應該投入大量魔力才能張開的結界,現在可以把那些人手分配到戰場的前線。
盡管都是犧牲,卻不再是成功率不可預測的無謂犧牲了。
所以,隻要能找到那個人,隻要能找到那個可以令奇跡永恒的人,這個城市就可以被挽救,這個世界就可以被挽救;隻要能找到那個人,這場無止盡的戰爭就可以被平息,人類的希望就不再是夢……
但是,世界上的人多不可數,到底要怎樣才能找到那個可以操縱命運的人?
時間不能再去浪費,所以即使是受傷也不能停下休息,不管是自己還是別人,現在被派出來的人都有一個重要的使命。那是肩負了所有人類生命和希望的使命,所以即使已經累了,血流成河,也不能停下奔跑的腳步。
即使隻有一步的距離,即使相遇的幾率隻有億萬分之一,對於分秒必爭的人來說,那也不能退讓……
然後……
那個白色的身影就那樣闖入視野……
……白色,就那樣充滿了整個視線範圍,無暇的白,和那個人十分適合……
“月,你悔恨嗎?”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語氣中包含的到底是同情還是痛惜已不再重要。
因為從那個結果決定下來的那一刻開始,發生的一切已不再充滿希望。不用開始就能看到結局,盡管想自私地轉身逃走,卻不能無視那個人的決定。
從一開始,所有的事情就已經全盤交代清楚,即使知道最後的代價是自己,那個人還是選擇了離開那片小小的天國,而跟隨自己跨進了無盡的深淵……
“悔恨……不是已經沒有意義了嗎?”
看著那名緩緩被更為朦朧的白色掩蓋的身影,本應難過的心情卻異常平靜。
盡管可以看到,盡管可以觸摸,但那個人的時間已經靜止不再流動。
也許是約定吧,所以才不會感到悲傷……
也或許是因為不久之後自己也將會永遠守護在他身邊,所以才沒有任何離別的哀愁……
你是一個會惦記承諾的人,所以我相信你會回來這裏……
無論是多久,隻要能再次見到你,我就一定會守護著這座你喜歡的城市……
盡管自私,但請你讓我以這個為理由守護這個你即將回來的城市吧……
……
再次張開眼睛,看到的是還算熟悉的天花板以及一點人氣也沒有的房間擺設。因為陽光透過玻璃而照射進來的流光,所以我被刺眼的光線給弄醒了。
“……”
無言地支撐起還有些不清醒的腦袋,不需要仔細看,我也知道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六角館南宮玄月的房間。
“……”
……心情很複雜,為啥我每次失去意識醒來看到的都會是南宮的房間啊?
雖然說這個六角館隻有六個房間沒有客房,但我寧可他們直接把我丟在客廳的沙發上也不想被丟在一個男生的房間裏麵啊啊啊!!
難道他們就不會覺得讓一個女生睡在一名完全說不上有什麼親密關係的男生的房間會很奇怪的嗎?
好吧,我知道那一群人的思維模式與眾不同,但我可是普通女生一名啊!
每次醒來看到自己在一名男生的房間的床上可是會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被放倒的原因,我難為情的感覺突然轉變為想扁人的衝動。
啊靠!
不要讓我知道製作茶點的人是故意添加高濃度酒精進去的,否則我就弄隻怪獸給他們玩玩!
轟隆——
就在我頭痛得超級不爽時,震耳的爆炸聲突然從房門外傳來,然後是整個六角館的輕微震動。
“發生什麼事了?”
也顧不了頭痛,我一秒衝出房間,跑到外麵樓梯去看發生什麼事。
在明亮的流光之下,六角館的客廳正坐著三名狀似悠閑的驅魔師。就好像剛才的爆炸聲是錯覺一樣,南宮坐在客廳裏看書的身影依然不為所動,紫清悠盯著映射在半空中的新聞報導依然沒有移開視線,安姐翹著腿一邊喝茶一邊把玩手機的雙手依然沒有停頓。
為此,我疑惑了。
難不成剛才聽到的爆炸聲隻是我的錯覺?
揉了揉太陽穴,本來就已經頭痛的腦袋現在更是問號一堆。
喝酒之後的宿醉竟然引發了幻聽……看來我得到樓下去看看醫生了……
轟隆——
本想轉身走回房間的動作被再次傳來的爆炸聲嚇得頓住。
如果說剛才那下是幻聽的話,那麼這次就肯定是真實的了。
因為伴隨著適才的爆炸聲,一陣燒焦東西的味道從樓下的某個房間裏麵飄了出來。
“……”
一秒轉身,我立刻衝下樓梯。
雖然南宮他們沒有動作就表示那並不是什麼危險聲響,但基於實在無法無視那個立體音效,我還是親自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比較好。
沒有弄錯的話,發出聲響的地點貌似就是廚房。
一個箭步衝到廚房門口,當我衝動地打開門後,不用一秒立刻把門關上。
“哎呀,小公主你醒了啊?”
安姐收起手機,微笑著向我招手示意我走過去。
茫然地走到安姐麵前,我整個腦袋還處於混亂狀態。
是說我剛才到底看到了什麼……
“來來來,先在這邊等一下,早餐還沒有弄好,你先喝著蜂蜜牛奶吧~~~”
安姐把我拉到她旁邊坐下,然後一名精靈遞了一杯牛奶給我。
接過牛奶,我腦海中閃過的是早餐兩字。
“那個……你剛才所謂的早餐,該不會就是……”
我不太確定地用手指指著廚房的門,心情恐慌得無法言語。
如果我剛才看到的是製造早餐的過程,那麼我可以肯定一件事——今天的早餐我即使被逼著從二樓跳下去,我也絕對不會吃一口的!
就好像預告等一下將要發生什麼慘絕人寰的事般,紫清悠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地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貌似從他好看的陰陽眼中看到了一絲詭異的光彩閃過。
“雪姐正在做早餐,等一下就能吃了,所以……”
在紫清悠說著“所以”兩字時,一隻芊芊玉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然後是混含熱氣的吐息。
“所以啦~~~小公主我們要一起把那些早餐吃完哦~~~~浪費食物的話可是會遭天譴的哦~~~~”
安姐的笑容很好看,但她身後的背景卻令我聯想到地獄。
“……”
是說我真的寧可從二樓跳下去也不想吃那什麼早餐啊!
我想無論是誰看到一名少女拿著電鋸和火箭炮料理一隻章魚星人的情景後,換誰都會對那份早餐絕望吧!
既然你們都不想吃那份早餐,又為何要放任深雪跑進廚房呢?這和放虎歸山有什麼差別?!
明知道做出來的是危險料理,你們就不要讓她走進去啊!
“對了,剛才你也看到了,裏麵那隻正被分屍的正是昨天被我們砍得不成章魚樣的門衛哦!”
安姐很樂地補充了以上一句話。
閉上眼睛,我表情平靜地轉身,然後異常沉重地張眼看向身後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南宮。
“南宮。”
南宮疑惑地抬頭望向我。
“就當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能不能一掌把我打暈?你重手一點也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即使弄出腦震蕩我也不會怪你。”
我的語氣從來沒有如此認真過。
南宮看著我沉默了幾秒,然後給了我兩個字。
“不能。”
“……”
看著南宮再次低頭繼續看書的身影,我有一股呐喊的衝動。
即使是式燕也好,現在有誰能來製造一點危機好阻止廚房裏正在進行的危險活動啊啊啊啊!
第七章:異域空間
“咯咯咯咯咯~~~~”
章魚燒事件過後的某一個星期天,在一個風和日麗,空氣清新的早上,本來的計劃是睡一整天的我最後被手機怎麼叫也不見斷氣的公雞叫聲給吵醒了。
“……”
扒了下頭發,我滿臉無奈地看著手機。也不知道是不是千堂聖在給我們手機時故意把手機鈴聲設定得這麼詭異,還是手機程序本身有問題,無論是南宮的手機還是我和紫清悠他們的手機,每一台的鈴聲都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地……驚異!
對!就是驚異!
剛開始聽到南宮的手機鈴聲時就差點被嚇死了,後來在某一天發現自己房間傳出決不可能存在的雞叫聲後我就知道關於那個鈴聲,我真的錯怪南宮了。
也不知道千堂聖是怎麼改裝那台手機的,明明鈴聲庫中就沒有一首歌儲存,但那台手機還是能發出怪異的手機鈴聲。
回想起南宮那個鬼叫聲和紫清悠他們那些堪稱絕代經典的鈴聲,我不由得暗暗為自己的好運鬆一口氣,至少在所有人的手機鈴聲之中,我的算是最不驚悚的了。
晨間運動了腦袋一會兒後,我終於低頭去看那個信息顯示。
那是一封短信,發信人為南宮。
點開那個不停閃動的信封後,出現的是一句簡短的很有南宮風格的話——“起來之後到六角館來,吃完早餐後我們去做訓練。”
猶如指令般的短短一句話讓我打算今天好好休息的計劃全部泡湯。無奈地歎一口氣,我認命地起來慢慢走向浴室。
反正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自從南宮說要教我自保用咒術和學習控製自身的力量後,像這種明明是難得的假日卻在一大早被人挖醒的事在自從答應好好跟南宮學習的時候開始就隨機性發生。
因為是自己希望能學會保護自己的驅魔術,對於南宮偶然性那樣把自己叫醒我連抱怨的想法都沒有過。既然對方已經不厭其煩地為自己安排學習課程了,我實在不好意思再去抱怨他經常把自己吵醒的事。
用了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儀容之後,我立刻跑到六角館去吃早餐。
推開六角館位於二樓的大門,看到的是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南宮。現在時間為早上六點,通常這個時候六角館的驅魔師們除了習慣早起的南宮外,其它的都還處於睡夢中。
而那兩隻結界精靈,貌似是不需要睡眠的,所以無論是看得到還是看不到,他們都肯定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
“早上好,南宮。”
因為知道這裏的隔音效果非一般的一流,所以我沒有特別壓低聲音地向南宮打招呼。
南宮抬頭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個字,“早。”
打完招呼後,我自動自發地走到桌子邊坐下。幾乎是我剛坐下,預料之中的營養早餐就出現在我麵前,然後是有著淺藍色眼睛和藍色長發的精靈拿著一杯牛奶出現在我身旁。
“早上好,邱夜小姐,這是今天的早餐,請慢用。”
溫柔的精靈對著我微微一笑,輕輕地把杯子放到我麵前。
“早上好,欞。每次都要這樣麻煩你真不好意思。”
麵對著溫柔的結界精靈,我每次都會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當初就是因為看到欞對著我露出的溫柔微笑,我才沒有因為看到非人類生物而暈倒。
欞輕輕地搖了搖頭,“要是邱夜小姐能喜歡我們準備的早餐,我們反而會感到高興。所以你可以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的。”
你的話還有可能會感到高興,但另一名精靈我就有點懷疑了。
回想起另一名出現在我麵前次數十個手指都可以數完的結界精靈,我就總有股自己是不是在不自覺間做了什麼惹到他的事情的錯覺。否則為何他每次看到我時都一臉好像我欠他幾十萬的樣子?
見麵的次數既然可以少到那種程度,我就應該不可能做過什麼讓對方看自己不順眼的事吧……
“那麼,就不打擾小姐的早餐時間了,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叫我一聲吧。”
結界精靈欞退後一步微微對我欠了欠身,在他耳朵上的菱形銀色鈴鐺發出“叮鈴”一聲清脆響聲的同時,他的身影也消失在我眼前。
畢竟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景,我目送著他消失之後就平靜轉過頭開始享用我美味的早餐。
吃完早餐,檢查了一下必須要帶上的救命用具後,我跟著南宮在接近六點半時走出了六角館。
“啊拉?南宮,我們不是要去竹林那邊訓練嗎?”
眼看今天行進的方向明顯和平時不一樣,我叫住了南宮,指著竹林所在的位置不解地問道。
紋月學園的竹林位於六角館的後麵,隻要深入到某一個程度無論是聲音傳出去的幾率以及被人看到的幾率都幾乎是零,所以之前南宮都是帶我到那邊去進行符咒實踐課程的。
然後今天南宮行進的方向是與竹林完全的相反的向著校門口的方向,所以我不得不為此感到不解。
南宮轉頭看了我一眼,“昨天我向秋靜琉借了個練習場,在那邊無論你怎麼破壞也不用擔心賠償的問題,所以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就是那個練習場的入口。”
“……”
原來我的破壞力強大到已經到了要擔心賠償問題的地步了……
聽到南宮那樣說,我真不知道應該為自己感到悲哀還是為南宮的英明抉擇感到敬佩。
被別人說自己破壞力驚人,我想應該沒有人會感到高興的。
為了自己的形象,我得好好反省了……
低著頭拖著無力的步伐,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們終於來到了南宮所說的練習場入口所在地。
我不確定我有沒有搞錯,為何我總感覺這裏陰風陣陣寒氣逼人的?
看到南宮走在自己麵前的雙腳停下,我這才想起要抬頭確認這裏是什麼地方。
“……”
環顧了一眼四周,一秒後我閉上眼睛,然後揉了揉眼睛之後再次張開。
無論重複這個動作多少次,映射在我眼中的依然是相同的一片景色。
環境依然瀟湘,感覺依然陰森。
我拉了拉南宮的衣角,嘴角抽搐了幾下,“那個,我們沒有跑錯地方吧?”
希望你給我的回答是否定的,否則我會有逃跑的衝動。
南宮看了一眼四周,對著我點了點頭。“我們沒有走錯地方,從秋靜琉給我的地圖來看,是這裏沒錯。”
說著,南宮拿出他的手機,然後一張立體映射地圖就出現在我們麵前。
在一堆線相互交錯的地圖上,有兩個紅點和一個藍點正在同一個位置上閃動著。這種地圖我看過,我知道那兩個紅點所代表的是我和南宮,而那個藍點毫無疑問就是目的地標明的位置。
好吧!我相信你沒有走錯地方了。
但是!
“……”
看了一眼地圖後麵的背景,我在腦中想到的是世界知名的孟克呐喊圖。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何那個啥鬼練習場的入口會是在一座墓園裏麵的啊啊啊啊啊!
“因為練習場是在另一個空間裏麵,秋靜琉說要是把入口放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會容易發生意外,所以他就把那個入口放在沒有人並且不起眼的地方了。”
南宮補充說明的聲音令我深感無力。
所謂沒人並且不起眼的地方其實還有很多別的地點的,為什麼秋靜琉他什麼地方不挑就挑中墓地這種陰森恐怖鬼片專用背景場地的地方啊?
雖說這裏絕對符合以上兩個條件,但他是不是忽視了這裏是一個遭遇那些好兄弟纏身和詛咒最多的地方啊!
不用三秒鍾,我已經萌生了轉身逃走的打算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南宮再次邁步向前時,也很順手地捉著我的手拉著我走。
“……”
看著那兩隻交握的手,我認命了。
在這種情況下能逃走真的隻能說是奇跡,於是最後我隻能臉色發白地跟著南宮走到一座還沒有被人填埋的墓前。
看那個墓碑就知道是年代久遠的舊墓,就不知道是誰那麼缺德把別人的墓掘開了讓對方暴屍太陽底下。要是我是這個墓的主人,我一定會詛咒他祖宗十八代不得好死的。
“就是這裏了,我們跳下去吧。”
從南宮口中飄出來的淡淡的一句話立刻打斷了我的想象。
極快地轉頭看向身邊的人,我知道我此時臉上寫著的是大大的驚愕兩字。
是說……我剛才沒有聽錯吧?
“南宮……你剛才是不是說要跳下去?”
保險起見,我還是自己確定一下比較好。
“嗯,我們要跳下去。”南宮很肯地地對著我點了點頭。
然後就在我還掙紮於到底是跳還是轉身逃走的時候,南宮充當了那隻命運之手的主人,毫不猶豫地在我背後用力一推。
然後我看到了還有一些幹癟的泥土粘在上麵的古舊棺材。
上帝啊——
天主啊——
你要耍我也不要讓我撲向屍體啊——
在身體和棺材進行親密接觸之前,我選擇了閉上眼睛。
麻煩這位不知名家族的偉大祖先行行好,不要對我下詛咒啊啊啊啊!!!
你也看到了,這一切並不是我自願的!
所以就麻煩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以後不要過來找我算賬啊——
或許是我的錯覺,在閉上眼睛之前,我好像看到了一陣白色的閃光出現在棺材的蓋子上。然後,我眼睛閉上之後,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我們到了。”
聽到南宮的聲音,我這才慢慢張開眼睛。
進來的時候我是閉著眼睛的,過程是怎樣我不知道,但那個穿越的過程曆時隻用了幾秒鍾,其時間之快令我不由得驚訝。
話說……這裏是哪裏?
環顧了一眼四周,我抬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頭頂。
看完周圍的一切後,我的結論就是——一片黑色。
也不知道是這個空間本來就是黑色,還是地點的問題,隻要是觸目所及的地方,沒有一處不是令人眩暈的黑色。
這個地方給人一種異常強烈的空洞感,那片漆黑看了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這邊走。”
黑暗之中,傳來了南宮平靜的聲音,然後是手掌處傳遞過來的微涼體溫。
不知道是不是驅魔師都可以在黑暗中視物的關係,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南宮竟然還能準確無誤的捉住我的手。
也許是知道身邊還有南宮在,雖然這個地方讓我感到不舒服,但卻沒有感到不安。
被南宮拉著手走了大概兩分鍾,我們終於看到亮光了。
當我走出那片黑暗時,一陣暖風吹了過來。我抬手遮擋了一下,因為風吹的關係,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當我放下手,把頭抬起時,一群類似遺跡的白色建築群立刻映入眼簾。
回過頭去看身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們剛才待的地方是一個洞穴。
……難怪會是一片漆黑了。
南宮放開我的手,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停下察看了一眼這個地方。
“沒想到他會出借這個地方給我們……不過這裏確實是練習的好場所。”
淡淡的聲音隨著風飄到了過來,南宮說話的聲音很輕,要是不認真去聽很容易會令人忽略。
也許是個人習慣,南宮很多時候說話的聲音就好像自言自語一樣,聲音輕到好像隻要風一吹就會散一般。但是,我對這股聲音卻無法忽視,無論那是多麼細微的聲音。
向著南宮那邊走近了幾步,我抬頭看向天空。
那是一片完全沒有被汙染過毫無雜質的天空,顏色潔淨得就好像油畫一樣,很漂亮的同時也令人覺得很舒服。
我們此刻身處的是一個類似遺跡的地方,四周除了開著不知名小花的草地之外,就是被藤蔓攀爬著的白色巨石群。白色的貌似石灰石的巨大石頭不規則地散落在四周,然後在我們的前方,位於巨石群中心的,是一座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但仍能感到雄偉壯觀的類似神殿之類的建築。
就因為有這些東西,所以說這裏給我的感覺像遺跡並不為過。
“這裏就是練習場?”
不是我要說,這裏怎麼看都像是要被重點保護的曆史文物建築,要是我們在這裏搞破壞,我真的擔心不用多久我們就被人圍剿了。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別的人存在,或者該說這裏存在的絕對不可能是人類吧……
“這裏是很好的練習場所。”
南宮走過去敲了敲那些石頭。“這些建築都有很強的護法保護著,在這裏練習可以不用擔心會破壞到別的地方。”
意思就是說我可以不用手下留情盡情破壞了是吧。
但貌似我每次都不是故意要破壞的啊……
又不是我想咒術暴走的,那個完全不是我可以控製得了的東西。
誰會知道隻是普通一級禦火咒術在用的時候會變成****火災的。
我都懷疑那是手機耍我了。
每次用她的時候就問題多多。
“南宮,我可以問一下這裏是哪裏嗎?”
這個地方明顯和之前掉進去的平衡空間不一樣。這裏有屬於自己的天空和建築,看上去就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和之前那個複製出來的平衡空間完全不同。
這個地方盡管看不到任何生物,但卻充滿生機,大自然的氣息遍布每一個角落。置身在這裏感覺就是很舒服。
所以說這裏真的是一個很理想的隱居地點。
遠離繁華鬧市的一處寧靜之地。要是確定這個地方真的安全,我還真想以後在這裏養老呢!
南宮看了我一眼,然後看向那些古建築群。
“這裏是秋靜琉他們的空間,是以前被眾世界所遺棄的荒蕪之地——天之崖。”
被眾世界所遺棄的荒蕪之地?
看了看四周,我疑惑。
這裏荒蕪嗎?
為什麼我完全沒有那個感覺的?
雖說這裏隻有文物類古建築,但這裏的天很藍,空氣清新,地上的花草也很漂亮,怎麼看都和荒蕪這個詞拉不上邊吧!
好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般,南宮找了個地方靠著,慢慢地給我說明這個空間的由來。
“在過去,這個空間因為沒有可以利用的資源,所以被所有的種族遺棄了。然後在經曆了不知道多久之後,被現時的秋靜琉他們發現了這個地方。他們從別的世界那邊帶來了種子和生物,創造了滋潤生物的水和陽光。有現在這個樣貌,那完全是秋靜琉他們的努力所得。”
“哦……”
這個聽上去真的很像創造世界的神話故事。
而秋靜琉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創世神了。
“等一下。秋靜琉現在才19歲吧。隻有短短的幾年時間就可以把這裏變成這樣嗎?”
會被荒蕪這個詞所概括,這個空間的前身應該和沙漠差不多吧。
我們那邊世界的沙漠可是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才讓沒有水的沙上長出一點生機。而秋靜琉他隻用了短短的幾年或者是十幾年就讓這裏有光和水以及植物?
這怎麼聽都覺得有問題。
南宮睨了我一眼。
“他現在的名字雖然叫秋靜琉,但在過去,他的名字並不是叫這個。而且……盡管他現在的外表是人類的樣子,但就我所知,他的原形絕對不是那個虛偽沒有力量的身體。”
“唉!那就是說秋靜琉他不是人類了?”
話說會認識一千年前的驅魔師的人我本來就不認為他背景單純,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不是人類。
“他現在是人類。但那也隻是表像而已。”
所以說他真的不是人類了?
至少在過去他不是人類。
“那麼……”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開始練習吧。”
我的問話還沒有說出,南宮就打斷我了。
看樣子是不想再談論那個話題般,南宮離開靠著的石頭,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
麵對他明顯的中斷話題行為,我的反應就是聳肩。
既然他不想說我就不要強迫他去說比較好。
畢竟那本來就是別人的私事,隨便談論本身就不是好的行為。
話說之後我應該不會怎麼遇到秋靜琉吧?
所以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沒有關係。
貌似和他們牽扯上的都不會是好事,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我還是繼續做一個無知的人比較幸福。
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我小跑步跟上了南宮。
第八章:彎弓射鼠
“今天的訓練過程是物質變換。”
南宮拿出自己的手機,拔出那條萬能觸屏筆。
“之前一直都把重心放在符咒和結界上,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會不會用這個。”
他晃了晃那支觸屏筆看向我。
“會啊。之前千堂聖有教過我。”
雖然隻有一次,但我可以用那觸屏筆成功變出自己房間的鑰匙喔!
盡管那並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就是了……
拿出自己的手機,我看著那支觸屏筆發呆。
“那麼……關於武器,你了解多少?”
南宮的手突然一陣白光,一秒後那把雙月彎刀就出現在他手中。
看到那對彎刀我想起一個問題。
就目前來說,每一個驅魔師都有屬於自己的神器。要是之後覺醒的兩名驅魔師都是神器使用者的話,那麼不就隻有南宮沒有神器了?
六名驅魔師之中隻有南宮不是神器使用者嗎?
我歪頭看著南宮手中的彎刀。
也許南宮習慣使用的武器是成對的彎刀,每次遇到危險都會看到南宮變出相同的彎刀。也或者,在過去,南宮有著一對完全屬於自己的彎刀兵器吧。因為南宮變出來的彎刀,其精細度之高完全不像是隨便想象出來的東西。
成雙的兩把刀上都繪畫著黑色的精美圖案,從刀身開始一直延伸都刀鋒處,精細的紋路使其看上去就像美術品。刀柄的地方分別係著兩條黑色的緞帶,說是係著,卻也讓人覺得是隨便牽掛在那裏一樣。南宮每次揮動的時候看上去那麼像在跳舞,也是因為這兩條緞帶造成的效果。
兩把看上去幾乎一樣的彎刀無論是外形還是弧度,都使其令人覺得是複製出來一樣。刀鋒彎曲成月亮的形狀,兩把刀就那樣垂在南宮的身側,看上去令人很自然地聯想到天上的弦月。
“邱夜?”
一瞬間,南宮的臉在我麵前來了一個大特寫。
“哇!”
幹嘛突然把臉靠過來啊?
你不知道這樣很嚇人的嗎?
拍了拍胸口,我被驚嚇得後退了幾步。
“我剛才問你對兵器有多少了解,但你走神了。”
南宮表情平靜地看著我,語氣也平淡得完全不知道他是否在生氣。
“呃……對不起。”
聽人說話的時候走神本來就不應該,這些時候還是老實道歉比較好。
而且……要是我說自己是看南宮的那把刀看呆了,他應該會極度無語吧……
“……”
南宮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你對兵器了解嗎?”
看樣子他沒有生氣。
我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認識他那麼久雖然沒有看過他生氣的樣子,但不知為何,下意識地我就是害怕惹他生氣。
“……兵器啊……手槍之類的算不算?”
歪頭想了一下,我立刻就想到這個。
有過一次被人用槍指著的經曆之後,對於手槍,我可以說十分敏感。
一陣白光閃過,那對雙月彎刀變回小小的觸屏筆。南宮拿著觸屏筆,看著我的表情很微妙。
“……我承認我對兵器毫不了解。”
所以就麻煩你不要那樣看著我,我知道我的回答很廢話了。
但那也是正常的好不好?
要知道,在這麼和平的世界裏,一名女生即使是無聊到沒事幹也不會跑去研究那什麼軍事兵器的,除了某些戰爭狂之外,但我並不是,所以說我不知道是正常的!
“回去之後你應該多看看兵器圖鑒。”
沉默了幾秒,南宮下了這麼一個結論。
點了點頭,我發現真的有那個必要了。
要是真遇到什麼危險的事的話,我唯一想到的就是西瓜刀和菜刀。
但那些貌似沒什麼作用吧?
畢竟那些幻獸每一個都皮厚得飛彈都未必可以射穿,菜刀就更不可能有什麼作為了。
“在使用那些抗敵兵器的時候身體的敏捷度也是很重要的。無論是反應能力還是反射神經,都關係著生死。”
南宮麵無表情地對著我說,然後揮了揮手,瞬間地上出現了一堆的土撥鼠。
“現在先訓練你的反應能力……你變出弓箭把那些土撥鼠全部消滅吧。”
用弓箭消滅那些土撥鼠?!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
就好像在響應我的心聲般,我看著那群土撥鼠,而那群土撥鼠也看著我,其臉上露出了的表情疑似嘲笑。
土撥鼠會不會嘲笑人我不知道,但看著他們我就有那種感覺。
然後覺得超級不爽!
一陣白光,我手拿白色的弓箭瞪著那群土撥鼠。
竟敢嘲笑本小姐?
哼!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們射成箭豬!
半個小時之後,我發現了一個剛才忽視了的問題。
我從來沒有試過拉弓引箭!
雖然拉弓的樣子看上去很有氣魄,但我那還是模仿電視劇裏麵那些人的動作的,而說到力度和準度……我想我用石頭去丟他們還比較有用。
“……”
射出不知道是第幾十支箭後,我有一種想把自己埋了的衝動。
為什麼我每次想射那隻的時候會射到他旁邊的洞穴裏麵去的啊?
如果說那個洞穴裏麵有土撥鼠就算了,至少我不會覺得那麼哀怨,但問題是裏麵什麼也沒有!
相同的情況在短短的半個小時裏麵已經發生了不下二十次,其頻率之高我都要懷疑我運氣是不是很背了。
該不會我其實是有斜視吧?
說到土撥鼠,想到的肯定是槌子。但為何南宮沒事找事做偏要用那麼難操作的弓箭呢?
相比之下手槍還比較好用!至少不會有我現在拉弓拉到兩隻手都痛死的情況發生。
“邱夜。”
可能是再也看不下去,南宮走過來捉著我已經開始輕微抽搐的雙手。
“捉著弓箭的手不用那麼用力,否則很容易會累的……之後把腰伸直,腳張開一個寬度,慢慢抬起弓……肩膀放鬆,繃緊隻會更累。然後眼睛注視著箭頭的地方,不需要看太遠,但也不要看太近。太遠會失去目標的準度,太近的話會很難控製射程。然後剩下的就是觀察土撥鼠的動態。隻要慢慢看,你就會發現他們的下一個動作是什麼的。”
幾乎是一句話一個動作,南宮慢慢說著,一邊調整我的姿勢。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南宮碰觸,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每次被南宮碰觸到的地方都會傳來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熟悉感和懷念的感覺一直徘徊不去,然後當他的手離開後,那股感覺就瞬間消失無存了。
一切宛如錯覺,但又那樣的令人難以忽視。
恍惚了一下,南宮已經退回去原處。
“會用弓箭是因為在使用的同時可以調整身體的耐力和集中力。很多時候,越是古老的東西所起的效果就越大。”
或許是我剛才的抱怨很明顯地反應在臉上,南宮站在旁邊淡淡地說道。
“所以,請好好地練習吧。要是不能把那些土撥鼠清理,他們就會在你站的地方挖洞的。”
就好像是回應南宮的話般,那群土撥鼠真的開始向著我所在的位置攻過來挖洞了。
“——”
我已經驚悚到叫不出聲了。
為什麼剛才就不見你們有動作啊啊啊啊~~~
南宮隻是說了一下而已,你們就開始攻擊我了嗎?
這未免反應太大了吧?
在經曆半個小時的射土撥鼠遊戲之後,現在的情況已經演變成我被土撥鼠追殺了。隻是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差,現在的情景就和剛才截然相反。
拿著弓箭,我立刻用著這段時間每天跑步鍛煉出來的逃命速度跑向了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待到達安全距離之後,我立刻按照南宮的指示拉弓。
說到觸屏筆變出來的東西就是有一個好處。
就拿我現在正在使用的弓箭來舉例。其實變出來的時候隻有一把白色的弓,箭什麼的觸屏筆並沒有給我變出來。
秀逗手機變出來的東西也是秀逗的,這種情況我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在真正拉弓的時候我知道原來裏麵還有隱藏技能的。
那把弓之所以不需要弓箭,是因為在使用它的時候箭就會自己跑出來。而且還是白色的羽箭,看上去很像一束光束,但卻能觸摸得到。
所以說手機變出來的東西都很神奇。
按照南宮教導的方法,我在放箭之後終於成功射倒了第一隻土撥鼠。
看著倒下的土撥鼠,我那個感動啊……
之前努力了那麼久就是隻能射中旁邊,我都快瘋掉了。而那些該死的土撥鼠又在那邊竄來竄去的,一整個就是活力非凡的樣子,看了就讓人來氣,但又不能對他們怎樣。
第一隻土撥鼠雖然被射倒,但後麵卻還有一群。
所以在射出第一支箭之後我就立刻再引弓放出第二箭,然後這個動作不停重複。
在放箭的同時,我還得注意周遭的情況。畢竟土撥鼠的專長是挖洞,他們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我可沒有那麼容易發現。
畢竟我沒有透視眼。
因此,和之前的半個小時相比,現在我的感覺就像一隻兔子。不停地跳動的同時又要注意周圍的情況以及清理南宮變出來的土撥鼠兵團。其忙碌的程度和之前的悠閑相比,簡直就是跑馬拉鬆的流汗運動。
我想在經過今天之後,我以後看到鼠類的動物都可能會直接用箭把它射死。原因是反射性行為,完全不是我可以控製的。
“那個……南宮,你到底叫了多少隻土撥鼠出來?”
在一邊逃命的同時,我轉頭去問站在一旁清閑得很的驅魔師。
怎麼我不停地放箭射倒他們,他們還是好像會增值一樣完全不見減少的啊?
該不會你是弄了個什麼倒下一個就會自動生成一個回來補位的設定吧?
要是那樣我就真的要自殺了。
我令可被埋也不想去打那種沒有勝算的仗。
南宮抬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很具體的數字。
“一萬隻。”
“……”
我想我應該考慮用箭自殺了。
一萬隻!
你老兄以為我是超人嗎?
哪有人在讓人第一次做那種訓練就放出那麼大的目標量啊?
我不是機關槍啊!
怎麼可能在今天之****倒一萬隻土撥鼠啊?
所以說你還是讓我用手槍吧!
那個的話還有把目標全滅的可能性存在……
“剛才你射倒的有九百八十五隻,距離一千還差一點,所以你加油吧。”
一個打滑,我差點掉進不知道是哪隻土撥鼠挖開的洞裏麵。
用弓支撐起身體慢慢拿好平衡,我一臉汗顏。
是說原來你有去數的啊?
所以該說你太閑還是太厲害?
“……”
給了他一個白眼,我決定忽視他剛才報出的數字。
南宮雖然有時候感覺很呆,在不說話的時候你會覺得他在沉思,但熟悉他之後你會知道,他其實是在走神。
但即使是那樣,能成為驅魔師,也和他對嚴於律己有很大的關係。
所以說南宮是一個對自己很嚴格,對別人很有責任的人。
試問一個對自己很嚴格的人教育別人的時候會是什麼情況?
雖然沒有斯巴達式那麼誇張,但其實也相差不遠了。
總之南宮是一名嚴格的老師。對於教授符咒的使用方法以及結界的種類的時候,他會用很有效,但對於我來說卻很要命的方式讓我記住那些東西。然後也因為那樣,所以我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裏麵學會那麼多知識。
畢竟南宮的每一個上課過程都是那樣的叫人印象深刻,並且永生難忘。
就像我現在這樣。
被一大群的土撥鼠追殺和彎弓引箭這種事情,在一個普通人的一生中能遇到幾次?
所以說這樣的事情想叫人不難以忘懷都很難。
“一千五百六十。”
在我不停跑跳不停射倒向著自己攻過來的土撥鼠的同時,南宮也不時地在旁邊給我報數字。
就在他第五次給我報出數字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要抱怨了。
“該死的土撥鼠!要不是我手上隻有一把弓,我肯定會把你們集體燒了或者水淹的!”
要是可以用別的符咒術法的話,我就可以來個瞬間秒殺了!
先不管會不會把自己也牽連進去,用咒術也總比這樣一次兩三隻的效率要高許多倍。
南宮在聽到我抱怨之後,報數的聲音突然停了,然後一臉奇怪地看著我。
“邱夜,你要是想用咒術的話可以用啊……我並沒有說不能用。”
“……”
一瞬間,我相信我頭上肯定出現了類似青筋的東西。
老兄麻煩你下次說清楚好不好!
這樣是耍我嗎?
還是你覺得看著我像兔子一樣到處蹦跳很有趣?
有時候我發現南宮真的很脫線。像剛才那樣的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事,實在讓人生氣不起來。
得到解禁令之後,我轉身麵對著那群土撥鼠,笑了。
“也就是說現在可以隨便我怎樣都行了是嗎?”
我頭也不轉地問向南宮。
“可以,但前提是要用弓箭攻擊,但你要在弓箭上加什麼隨便你。”
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得到答案之後,我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哼哼哼……”
心情愉快地哼笑了數聲,我口中念出了之前記住的一級火術咒文。
隻要是用弓箭攻擊就可以了是嗎?
所以說我可以隨心所欲地在弓箭上下什麼咒術都沒關係了是吧!
“宛如鮮血般殷紅,比心髒炙熱的溫度,空氣中的火之元素,凝聚於我的召喚之下,成為我的箭我的劍!”
那是南宮之前教我的基本元素召喚的其中一句。聽上去很有氣勢,但其實它隻是一級的火術咒文,對上還有不同級數的咒語。但南宮說以我現在的水平,先不要接觸那些咒語比較好,免得我不小心說錯了而造成火災就麻煩了。
聽他說我貌似有很高的言靈天賦,盡管我還不能控製那些高級的咒語,但隻要我隨便念念也能成功發動。所以在我可以控製之前,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聲音剛落,圍繞在我周身的空氣開始變成紅色,一點一點地像螢火蟲般飄動著,慢慢向著我手中的羽箭飛過來,聚集於箭頭之上。
自從那次綁架事件之後就沒有再發生什麼大事,使用這些咒文這還是第一次。因此,當我看到那些帶著微微溫度的紅色點點出現在自己身邊時,不由得愣了一下。
“語言可以帶出奇跡,但同時也會帶來災難,所以在使用的時候要小心。我們總在無意的時候傷人,也會在別人無意的話語中受傷……因為語言可以直達心靈,所以對人心和世界有很大的影響……這,就是言靈的基礎。”
沉穩平靜的聲音回響在腦海中,然後是一個看不清長相的提拔身影,模糊但真實,迷離卻清晰……
恍神的那短短幾秒,那個畫麵和說話的聲音就那樣閃過腦海。然後在還來不及在意的時候就消失無蹤。
注意力突然被分散,短短的一下失神,我放開了手中的箭。
箭搭在拉緊的弦上,被我突然這樣放手,一下子就飛了出去。
本來我的目標是地上的土撥鼠,但剛才的失神卻讓目標為此偏離了。
所以,帶有火術的箭就向著一片虛空射去。
然後變故發生了。
第九章:意外突襲
火術的箭飛向什麼也沒有的地方,然後是一聲爆炸。
“發,發生什麼事了?”
是說我隻是不小心把箭射歪而已,為什麼在什麼也沒有的地方還能發生爆炸的?
記得南宮說過被施予火術的東西隻有在碰到目標時才會發動,為什麼那支箭什麼也沒有碰到也能發動的?
黑色的身影瞬間擋在我身前。不知何時,南宮已經走到我身邊來。
“南宮,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剛才隻是不小心射歪而已,為什麼會爆炸的?”
一看到他,我立刻提出自己的疑問。
總之一句話,會發生這種事完全是一個意外。
南宮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注意力就集中到那個發生爆炸的半空中。
“這裏是空間的邊界處,空間與空間之間的連接本來就很薄弱。因為你剛才那一箭,空間出現扭曲了。”
就好像在印證南宮的話一樣,那個發生爆炸的地方開始出現歪曲,在它四周的景色以一個奇怪的方式向著不同的地方發生歪斜。
“……”
人不是我殺的!
我隻是射錯一箭而已,那完全是意外。所以空間出現扭曲不能算是我造成的。
南宮看著那個地方皺起了眉頭。
南宮本來就是一個臉上表情不多變的人,或者應該說是不會有變化。如果南宮變臉了,那就證明絕對是出現了很嚴重的情況。
看到他皺眉的那一秒,我感到慚愧。
要是自己能更有力量,我就不會一直給他添麻煩了。
一愣之下,身體突然被人淩空抱起。
南宮突然抱著我飛身跳離地麵,然後,我看到我們剛才站著的地方被不知哪裏飛來的液體腐蝕了。
“……”
哪裏來的硫酸?
“真是意外。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之下遇到兩位。”
熟悉的聲音伴隨著討厭的感覺,連同風一起向著我們吹來。
扭曲的地方出現了龜裂,以龜裂位置為中心,它四周的景色開始像玻璃一樣破碎。一片一片地掉到地上,當破碎的地方出現一個黑洞後,一隻手從裏麵伸了出來。。
黑色的做工精細用料上乘的管家專用服飾就出現在我們麵前,然後是那張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的臉。
依然是那副不會遜色於南宮的長相,客套的說話語氣,優雅的行為舉止,以及令人厭惡的氣息和強烈的違和感。身份為某靈界家族管家的式燕就那樣從那個黑洞裏麵走了出來。
我發現那隻本來應該斷掉的手居然恢複原狀了!
普通人手斷了之後怎麼可能說接回去就能接回去的?
所以說式燕不是人類這點由此可以看出。
“剛才發現城堡後麵出現了空間扭曲現象,沒想到竟然會連通到這邊來。”
緩緩從景色破碎之後的那片黑暗中走出來,式燕臉上掛著淡雅的微笑,輕輕地環視著四周。然後,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他的表情突然變了。
“這裏該不會就是那個荒蕪之地吧?突然消失之後就一直沒有人能找到……真沒想到啊……”
式燕看著周圍的景色,本來淡雅的笑容被換成了興味。
之前已經聽過南宮說這裏曾經是被眾種族拋棄的荒蕪之地,後來經過秋靜琉他們努力之後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既然說這裏被所有種族拋棄了,照道理來說應該沒有人會對這裏有興趣才對。但式燕的表情卻好像發現了什麼重要遺跡一樣,盡管沒有表現出來,但眼神中帶著的興奮實在令人難以忽視。
“沒有允許而隨便進入,你不覺得很失禮嗎?”
南宮上前一步翻手變出彎刀,直視著眼前的燕尾服男子。
式燕抬頭看天的眼睛轉向南宮,緩緩地勾出一個微笑。
“確實是打擾了,但這一切都是意外。扭曲的空間會連通到哪裏去並沒有人知道。我隻不過是為了城堡的安全而過來探查而已,畢竟這是我職責所在。”
輕輕抬手,式燕身後的黑色空間隨著他的動作變得更大,然後景色破碎的程度也更為加深。
那個空間就好像一個黑洞,比黑夜更為漆黑,沒有任何的光線可以穿透。和這邊的陽光明媚相反,那邊就好像可以吞噬一切般,完全就是一個絕望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