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跟著飛鳶來到金陵府衙。
肅王仍然住在府衙後院。
書房中仍然如那天一樣,氣氛凝重。
案頭的墨蘭也依然劍葉挺拔。
看見蘭葉,琉璃不禁記起一件幾乎被遺忘的事情。
那天她剛被肅王送入朵雲庵,沐浴解衣時發現掉出來一片蘭草葉子。
葉子上有人用指甲掐出了三個字:
陀羅巷。
她原以為這是端王趁機要傳信給她。
然而自從她在幻境中遇見端王一來,王爺卻對此隻字未提。
難道,借蘭葉傳信的另有其人?
陀羅巷又是什麼地方?
琉璃正暗自思忖,肅王已從書案之後抬起頭來。
“琉璃小姐,別來無恙?”
不等琉璃跪拜謝罪,他就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請坐著說話。”
琉璃小心翼翼地選了一張椅子坐上去,離肅王既不會遠到需要大聲對話,也不至於近得令人害怕。
“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還請琉璃小姐原原本本的告訴本王。”
肅王說了“請”字,顯得更客氣,然而口氣卻是不容人拒絕的命令。
琉璃定了定神,就從她失蹤的那晚說起。
像對端王說時一樣,她對小八的出現含糊其辭,隻說來了一個陌生男子,不由分說就將她帶離了室內。
她也莫名其妙,隻是被那人用手捂了捂眼睛,再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身在一座陌生的莊園內了。
“哦?在進入那座莊園之前,就沒有別的事情發生麼?”
肅王從書案後麵看著她。
目光幽深,似要從她的表情中窺探什麼。
“這個……民女就不記得了。”
不知道為什麼,琉璃心裏就是有一種感覺:
不能把小八領著自己回過季府,還在那種奇特的狀況下看到過的事情說出來。
一旦說出來,說不定就會大禍臨頭。
這種恐慌感非常莫名其妙,但是她就是無法擺脫。
好在肅王並沒有多加追問。
倒是飛鳶在一旁抱怨了一句:
“有人來劫你,你就呆呆地讓他動手麼?難道不會叫我一聲!”
“我……”
琉璃原本想說自己驚嚇過度,叫不出聲來。
突然想起小八當時非常篤定而自大地說過一句:“那姑娘是覺察不到我來的。”
於是她心一橫,決定賭上一把,就怯怯地抬起眼來:
“那人進來時,我……我當時大叫了好幾聲,還質問他是誰……原本也希望飛鳶姑娘能從隔壁趕來相救,可是那人卻相當囂張,說什麼不會有人覺察。”
“這也不足為奇。”
肅王點點頭道:
“那人手段相當高明。飛鳶,你當時不也沒有發現他設的屏障麼?”
飛鳶扁了扁嘴,單膝跪下:
“是飛鳶失職,請殿下賜罪!”
“你先起來。”
肅王擺擺手,似乎有些厭倦地揉了揉眉心。
“你的過失,本王自然會追究。琉璃小姐,請你繼續說下去。”
這後麵的事,琉璃倒並不用怎麼遮掩。
當然,那座莊園的花廳與端王私邸有幾分相似的事情,她也略過不提了。
至於當時自己怎麼絞盡腦汁,想方設法推敲所在位置,想逃出來的事,當然也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