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各有秘密(1 / 2)

琉璃隻能秉承女德,惋惜著把這些千裏迢迢送來的禮物原封退回,並附上一兩句溫和的勸誡之言。

想必是太溫和了,所以禮物仍是源源不斷而來。

不過像今天這樣,一早就有馬兒在門外嘶鳴也相當罕見——而且聽上去不隻一兩匹,也不隻三四匹。

上一回這麼浩浩蕩蕩來,是一整隊從京城派來供琉璃驅使的仆役,包括:

八個身手不凡的武士,四個花容月貌的侍女、兩個手腳麻利的小廝、一個專擅羹湯的廚子和一個滿肚子笑話的俳優。

琉璃在大驚之下,勉強留下了一個侍女、一個小廝,至今深覺愧對老爹的在天之靈。

這回來的又是什麼呢?

她正思忖著,就聽見門簾一掀,侍女月圓慌慌張張跑進來,從臉色看,應該不隻是早飯燒糊了那麼簡單。

“有人……”紫玉剛喊出這兩個字,那個“有人”就大步流星地闖進了書房。

確切的說是兩個人。一個青衫半撩在腰間的青年男子,左臂上架了具奄奄一息的軀體。

一股已然腐壞的血腥氣撲鼻而來。琉璃皺皺眉,暫停揮毫。她按捺住心頭不快,很有耐心地等著來人自報家門,說明來意。

青衫客濃眉虯髯,生就一張江湖上最推崇的忠肝義膽相,說起話來也慷慨激昂:“姑娘不必問咱是誰。咱是誰可並不要緊。要緊的是你現在必須走,跟咱走。馬就在門外,咱還有七八個弟兄也在門外等著。現在走還來得及。再耽擱一會兒,隻怕那直娘賊的右師就趕上來了。”

右師?

琉璃知道:北秦建國以來遵循古製,天子禁軍分左中右三師,右師專司軍紀,並替君主掌巡察緝捕之權。無論將相大員還是皇親國戚,一紙密詔在手,想銬就銬,想拖就拖,先斬後奏也不是稀罕事。本朝天禧睇帝昏庸無能,皇權旁落,外戚專橫,右師又成了齊國丈一族黨同伐異,迫害忠良的爪牙。

琉璃滿懷同情地瞄了瞄那具毫無生氣的軀體,對紫玉吩咐道:“給兩位俠士包點吃的,再包點銀子。”

說罷低首,將“心”字的那一勾補完。墨痕均勻,氣韻流暢,完全看不出受過驚擾。

“姑娘不信咱?”青衫客深吸一口氣,將臂上所架的軀體翻轉過來,並撥拉開遮住臉的亂發,“那姑娘總該信這小子。”

琉璃瞧了瞧,覺得那張慘白浮腫的麵孔有些眼熟。

“是飛來呀。”紫玉在她身邊小聲提示道,聲音微微發顫,“早先在國師座下專司捧拂塵的那個,後來改在庫中整理書卷。去年三月、前年五月和九月都曾奉命來探望過姑娘。”

當初端王送來的四個侍女,有人擅畫妝容,有人長於女紅,有人精通藥理,琉璃獨獨留下紫玉,就因為她人細致,過目不忘,連某些小事都牢記於心:“去年三月九日,他誤傷了姑娘手植的海棠樹,之後就再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