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君歡哪能不知秦明的眼光在自己的身上流連,但她依然能無事人一樣挽住尚風青的手臂,動作親昵得在秦明注視下雙雙入座。
當管家看見所有人都入座後,才領著身後的一眾女工捧菜上前,今晚秦明他準備的晚宴偏西式,代君歡望著眼前的第一道開胃菜,凱撒沙拉,奶黃色的沙拉醬下是七彩斑斕的蔬菜和雞肉,很是豐盛。
雖然分量不多,但勝在精致,在秦明開始動手進食的時候,代君歡他們幾個也相應得開始,正所謂食不言寢不語。
這一頓晚飯每個人都吃得安安靜靜,直到天色漆黑,周圍的昏黃的燈光點亮。
飯廳裏因為眾人的安靜,導致微風吹過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就連秦希躡手躡腳從樓上下來的聲音也能清晰得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秦明率先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用餐巾紙拭擦了嘴角根本不存在的汙跡,轉頭望向了站在遠處的秦希,“秦希,你過來。”
代君歡吃得將近七分飽,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偏頭望向走近飯桌的秦希,這時的秦希一身大紅的睡袍,一點都不配她那嫻靜的麵容,就好像那火爆任性的性格根本不該從秦希身上出現一樣。
尚風青見秦希的次數比代君歡還要少,所以他並沒有代君歡這樣的感受,尚風青大概和衛行天一樣,覺得這身鮮豔的大紅把秦希襯托得更鬼魅一樣蒼白可怖,根本沒有代君歡駕馭紅色的得心應手,相得益彰。
代君歡發現秦希的麵部表情過於木訥,像是魂魄被勾走了一樣隻剩下軀殼,一具隻聽秦明使喚的軀殼。
秦明和秦希的年紀相差幾十年,可秦明的保養得當,在秦希的隔壁對比更像是兄妹,隻見秦明抬手搭在了秦希那雙已經沒有任何血色的手上,朝眾人掃視了一遍,說:“這些叔叔阿姨你也熟悉,今晚我特意請他們過來就是為了上次宴會的闖出來的笑話賠禮的。”
秦希眼眸一抬,隻有眼珠滾動,麵部的肌肉似是僵硬了一樣,硬硬邦邦得,秦明見了隻是淡淡一笑,喚來了管家帶走秦希。
“秦希這孩子自從宴會之後就跟失了魂一樣,我找了好多醫生來看都說是心病,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秦明說著說著,說的就像真的一樣,真的對秦希感到憐惜一樣,“真是作孽了,這麼好的小女孩怎麼就成這樣了。”
興許是秦希的舉動讓衛行天有些感到害怕,支支吾吾得笑了笑之後就開始坐立不安,尚風青也把目光放到了代君歡的身上。
可代君歡正在思考,根本沒有留意到尚風青的目光,就這樣過了好幾秒,代君歡才猛然抬起了頭,說:“那個不好意思,請問洗手間的位置是在?”
“從這裏出去左轉右手邊第一個房間就是。”秦明半眯著眼,燈光的昏黃把他映射得格外的陰險。
代君歡心領神會得點了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彎了彎腰,說:“好的,謝謝。”
“需要我讓管家帶路嗎?”秦明很是細心得詢問,一派主人家的風範。
可是他不知道,他這樣的問話更是讓人覺得心寒,很可惜代君歡並沒有像平常人一樣表現在秦明的眼前,“秦先生,不用勞煩。”
受到拒絕的秦明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是用很詭異的目光望著代君歡離開。
而俗話說得好,隻有男人才懂得男人的惡毒,所以在代君歡一離開飯桌之後,尚風青的冰冷駭人的氣息瞬間外放,把一向把尚風青看低的秦明極為吃驚。
代君歡在洗手間出來之後,大門一開,發現不知何時秦希已經悄然無聲得站在門前一動不動死死把目光往代君歡望去。
秦希的身高不及代君歡,更何況今日代君歡穿的是高跟鞋,所以秦希隻能把目光停留在代君歡的肩膀上。
代君歡見秦希死死堵在門前,根本沒有要讓路的意向,不禁長長得歎了一口氣,抬起剛剛用完洗手液還沒幹透的右手,輕輕念咒拍在了秦希瘦弱的肩膀上,隨之狠狠推開。
為自己推出一條道路來的代君歡,直接越過了秦希往前走去,並輕輕得帶上了房門,代君歡腳下用力盡管再輕再輕,都能響起咯噔咯噔的聲音。
這聲音越過走廊一直傳到飯廳裏,就在越來越接近的時候,聲音越來越清晰,就在眾人都要猜出代君歡還有幾步能走到飯廳的時候,尚風青站起了身子,朝玄關走去。
代君歡沒有想到這一幕,在還沒走進飯廳的時候,尚風青他人已經走了出來,而且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徑直朝秦家大宅的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