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慧對著淩銳打量了一會兒,悄悄地對女兒問道:“這人是誰啊?”
“他叫雷洛……”母親的問題讓司徒雁臉上一紅,忸怩著答道。
可她這樣的答案顯然讓司徒慧很不滿意,正待再問的時候,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斯提芬遠遠地看著女兒,也沒說話,就這麼站在書房門口。他原本是想在書房裏坐著等的,但是司徒慧去樓道口等女兒了。他坐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沒有忍住,起身走了出來。但是當他站在走廊裏遠遠看到女兒的時候,又板起了臉。一雙藍灰色的眼睛中有一絲晶瑩的光芒閃過,他很快轉身退回了書房。
“快去吧,別讓你爸爸等……”雖然司徒雁有很多話想和女兒說。但是她知道斯蒂芬心裏對女兒的思念絕對不會比她少。看剛剛在走廊裏一閃而退的樣子就知道了。
淩銳走上了樓梯對著司徒慧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平靜地說道:“伯母你好!我是雷洛。”
“你好……來吧!別讓他等久了。”司徒雁從第一印象對淩銳的感覺就很好。不過她也知道,女兒找了個華族當夫婿……雖然斯蒂芬不會說什麼,但莫納家族的那些人肯定會有各種說法。
司徒雁挽著淩銳的胳膊往書房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轉頭看了看母親。隻見司徒慧站在那邊對她揮了揮手,臉上的笑容依舊,這也給她心中添了些勇氣。
“斯提芬先生,我回來了!”從十歲開始,司徒雁就沒叫過爸爸,一直都是以斯提芬先生稱呼他的。
斯提芬沒有接女兒的口,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淩銳的身上。說實話,對華族他從來就沒有那種歧視的想法,這來自於他的愛情,俗話說“愛屋及烏”。在共和國政府中,斯提芬部長一直都是有名的“親華派”。但是他一直都希望司徒雁能夠嫁個歐拉族人。最好還是那種出身貴族世家的。雖然司徒雁的華族血統有可能會有些麻煩,但他相信隻要男方是真心愛女兒的,那女兒的未來會比自己和她母親都要幸福。
但是他沒想到,剛剛辛格來通報的時候就說司徒雁帶了個華族男人回家。看了一會兒之後,斯提芬的眉頭緊皺著冷冷地問道:“雁兒,這位先生是……”
“他叫雷洛,是我的未婚夫!”司徒雁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對淩銳不滿意。聯想到剛剛在門口被辛格甩了個閉門羹的事情,她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所以她在介紹淩銳的時候徑直就點明了淩銳是他未婚夫的身份。
這麼一來斯提芬眉間的那個“川”字更深了。
不過淩銳沒等他開口,徑直走過去對斯提芬伸出了右手:“你好!斯提芬先生。”
他的手平伸著,手背朝上,這根本不是一個握手的姿勢。看著淩銳的動作有些奇怪,斯提芬不禁把目光朝那隻手看了一眼。
但僅僅隻是這一眼,就把他的目光吸引住了。看著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從懷疑到疑惑最終變成了震驚的樣子。
淩銳向他伸手的意思並不是要和他握手,而是一種貴族的禮儀——吻手禮。
所謂吻手禮,實際上是親吻禮的一種特殊形式,它是以一個人親吻另外一個人的手部,來向對方表示致意的禮節。西方文化中吻手禮表示歡迎和尊敬,一般由男子對女子使用,在少見的情況下男子對男子也可使用。
而淩銳向斯提芬伸手的意思很明確。他是貴族而且是受教皇親自冊封的聖教伯爵。他手指上戴著一枚有著教皇三重冠冕紋飾的十字星寶石戒指。這枚戒指是他爵位的證明,同樣也是教皇的一種標誌。莫納家族是金融世家,但他們的祖上隻是一個貨幣兌換商,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任何形式的冊封。所以這個在裏奧納數一數二的豪門家族,僅僅就是個平民暴發戶而已。
一般的見麵禮,如握手禮、擁抱禮、親吻禮等等,往往都具有雙向性,即有來有往,彼此相互施禮。但是吻手禮卻較為特別,它通常是單向施禮的,其施禮對象不以相同形式向施禮者還禮。而淩銳的伯爵身份,以及那枚教皇標誌的戒指,都是斯提芬必須向淩銳行吻手禮的一種身份依據。可以說從一開始,淩銳就以種種傲絕的姿態向斯提芬表明了自己身份比他尊貴。
一開始斯提芬還有些懷疑這個戒指是不是假的。但他在作為一名政客的同時,也是為寶石收藏愛好者。他知道這世界上隻有一種寶石是除了教廷之外沒有人可能得到的——十字星寶石。
這種紅色的寶石,天生渾圓如晨露一般的形態附生在洛斯教廷之中的一個上古岩洞之中。這種寶石不需要打磨,對著光就會出現一個十字形的星芒。所以這種寶石也被稱為“光明聖石”。還有戒指上的三重冠冕是教皇專用紋飾,這個也隻有教會專用的珠寶工匠才能做得如此精致。這就是一枚地地道道的教廷頒發的伯爵爵位戒。這是教廷專門頒發給聖教伯爵的一種代替印璽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