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他人呢?’
‘去山裏挖筍去了。’
牛順子七手八腳的把房裏的一張桌子給空出來,我把帶來的顏料、筆跟紙全擺到桌上,並且遞了一條帶子給他。
‘蒙住眼,有些事別看到會比較好。’阿肥在一旁咕咕叫兩聲,聽起來像在說我這樣也於事無補。‘就跟阿肥啄傷你的手一樣,我也不希望你這麼快就涉入。’
‘雖然我不會畫畫,但蒙著就看不到了耶。’
‘不要緊,我會牽著你畫。’拉過牛順子,用布帶蒙住他的雙眼,而後讓他握住筆,我站在後頭,握著他的手,讓筆沾墨。
‘吳邪哥,你要畫什麼?’
‘嗯……老爺子年紀大了,還上山去挖筍子,還真是喜歡硬撐的老人家。’很快的在紙上勾勒出形體。
‘而且爺爺之前要追打阿肥還摔了一跤……’
聽完,我瞪向對麵的阿肥,它立刻用一邊的羽翼搧了幾下,那樣子應該是想解釋跟它無關。‘所以希望老爺子每次出門都能平安回來,來畫個能替人祈禱的妖怪如何?’
‘祈禱?……嗯,我希望爺爺每次都能平安回來!’
有了牛順子的應允,開始塗上第一層彩墨色的畫有了變化,牛順子則因雙眼被蒙而沒看到眼前的奇景,從畫中飄出一點點一點點的光點,全聚集在半空中,一開始看起來像無數的筆畫纏繞,而後逐漸形成畫中妖的樣子。
層層重疊的衣裳,穿起來像官服的裝束,烏黑的長發用簡單的發結束起,畫中妖自身的麵容以一層薄紗遮掩,隻露出一雙妖異的眼瞳,雙手持著象牙笏在身前。
牛順子的力量跟我完全相反,他能將不存在的東西憑空繪出來,給予有了形體的它們生命,這也是阿肥亟欲想替牛順子封起來的力量。
‘名字……我就不替你提上了,也不需要把你的真名告訴我們,隻要你替七殺守城西門,替在外未歸的人們祈福就好。’
畫中妖舉著象牙笏行了古禮,輕飄飄的俯身來到牛順子的麵前,畫中妖的聲音跟七殺很像,但它卻更加飄渺,隻能隱約聽到它喊牛順子為小主人。
‘嗯?……哇啊!’牛順子遮眼的帶子一掉,就被湊近在麵前的東西給嚇著。
畫中妖頭一偏,在牛順子耳邊低語幾句,隻有這時我才沒聽到它對牛順子說什麼,以為它跟牛順子說完就會前去守城門,沒想到卻抬起頭看向我。
在湊近到我的肩邊,我餘光瞄到它麵紗底下的容貌,尤其是嘴突然張很大,露出裏頭的尖牙,我被這劇變給嚇一跳,連忙往後退縮,但還是讓它啃到我的肩膀。
我咬牙無聲的嘶喊,這感覺很像被什麼東西給吸住,在聽到牛順子大叫後,我才揮臂把畫中妖趕走。
被趕離的畫中妖,馬上回複先前的端莊,而麵紗則掩藏它的嘴跟沾到的血。
‘娘的。’我跌坐在地上,衣服上已經沾了血,拉開後,被咬的肩膀肉除了留著齒痕,還有一圈奇怪的紋路。
畫中妖在我身上見到紋路後,便向我行禮,一會變化成一縷煙衝到屋外。
我壓住發疼的肩,同時還得安撫下牛順子,要他去外頭找有沒有能敷的藥,阿肥才從板凳上跳下來走到我身邊。
‘夠嗆吧?牛娃兒就算畫再小的東西,一開始看起來乖巧,如果你有訴求,就會奪人血肉來訂契約,之前我撲殺吞了幾隻後,才決定啄傷他的手,不然憑他那種小身板,肯定沒一會就被啃完了。’
‘原來如此,不過你們妖怪結契都這麼凶殘嗎?’
‘誰要你幫它畫上牙齒的。’阿肥白了我一眼說。
‘你想讓牛娃兒也淌進渾水之中?’阿肥它孩童的口音突然轉為陰沉,雞爪子突然全爪入土中,似乎隨著阿肥周邊氣氛的改變,它所踩踏的附近土地,全應聲迸出裂痕。‘別跟我說笑了,邪娃兒!’
被阿肥的氣勢一激,七煞突來神力的掙開壓製,跳起來四隻腳穩穩的站住,毛又炸起來的對著阿肥示威,下秒就讓七殺一掌往後拍。
"別礙路。″
見狀,我立刻抓起變得張牙舞爪,想要撲上去咬黑貓的七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