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一個人的腳程,想要馬上趕到城南是不可能的事,看了眼上方會飛的妖群,他的心底立刻有了主意,現在他身旁少了吳邪,行動也等於沒了受限,輕而易舉就捉住掠過他頭頂妖怪的腳爪子。
本以為被他突然這樣一抓的妖怪會掙紮,但載他這一程的妖卻無所覺的樣子,張小靈歪頭瞧這妖是隻大鳥模樣,長腦袋的地方竟有九粒鳥腦袋擠在一起,大概是頭太多,反應也跟著變慢。
張小靈猜想著,身邊少了吳邪,就不會有人告訴他妖怪的名字或者有什麼特異處。
"嘎呀——!″
尖銳刺耳的鳥叫聲,吸引已經有些發愣起來的張小靈仰頭一看,發現大鳥不知何時注意到他,正拍打翅膀上下飛著,九粒腦袋全往下轉,對著他發出鳴叫。
九種不同的聲調,交織成一起時,他的腦子跟雙耳都有被震麻的難受感,立即也察覺這暈眩讓他有種失重感,所見的景像都跟著扭曲旋轉起來。
他知道這種聲音跟旋律不能再聽下去,看距離也快要還點著燈火的土地公廟,所以他沒遲疑的就放手跳下去,摔到地麵時勉強的翻了圈,盡量減緩摔下來的力勁,但想站起來時,自己的感官還受剛那聲音的影響,走起路來會頭重腳輕的,從歪扭的視線能看到大鳥飛落在他麵前,似乎是想要解決。
如果吳邪這時在,他應該會先判斷這妖對人的影響,不危險的驅逐或避開,會傷及人的就畫進紙中,都會盡可能的不去奪取妖的性命。
但吳邪現在不在他的身邊,對妖他隻知道不能被逼退的就殺,絕對不能讓妖越過自己!
這樣的念頭軀使他心無雜念、全神灌注,甚至連還在的暈眩也不能影響他,大鳥飛逼近的瞬間,他已經揮刀向旁劃了一圈,九粒腦袋在血花噴濺中全數落地。
一確認妖已死,接著幾乎像是本能動作,他馬上回過身想要跑起來時,張小靈這才像驚醒一樣,一時間無法理解自己這舉動的理由。
這是什麼感覺?他看著身後空無一人的街道,不知道他這是想要往哪邊跑。
相同的事好像做過很多,隻要一殺掉眼前進犯的妖後,他就會急切的回頭去確認什麼。
"等我回來。″
為什麼他會這樣對吳邪說?為什麼同樣的話,他卻有種已說過無數次的感覺?還有吳邪他那昏睡的模樣,現在想起來他會感到悲傷跟絕望!
咕嚕、咕嚕。
在他像要想起什麼,似要抓住他所忘記的事情時,他又聽到魚在水裏冒泡的聲音,隱約有兩尾魚在他身邊遊動。
"七星、八卦,是喜食痛苦記憶的雙生魚妖,你身上有它們的味道。″他想起那頭猞猁是這麼對他說。
張小靈連忙揮砍那看起來似殘影的兩尾魚,他不隻什麼都沒砍中,連剛好不容易才隱約抓住的畫麵以及胸口的悲痛,全在魚妖消失後被清除一空,隻留下他對著死去的大鳥發愣。
他呆愣幾秒,胸口盡是無處宣泄的怒氣鬱結,最後隻能握拳用力的槌打一邊的牆麵,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他會遺忘,全是那雙生魚妖造成的,而且直到現在,隻要他一有想起的跡象,那雙生魚妖就會吞食掉痛苦的部份。
如果不想辦法解決它們,那他便會一直無法想起最要緊的部份!但現在要緊的還是去確定城南那邊是不是又竄出那股充滿惡意的黑氣。
憑藉之前來過幾次的記憶,找到建於明河與歸湖交際處的土地公廟,走到這附近就聞到很難聞的味道,許多東西混雜成的臭味,其中還夾雜著死氣。
‘嗷嗚、嗷嗚……’
聽力極好的他,很輕易就聽到那微弱的唉鳴,聽得出應該是小動物的叫喊,聲調虛弱且著急,那像在向外求救的動物聲,則是從石梯之上的土地公廟傳出來。
張小靈一步連跨好幾階,一會到廟門前,牌坊的兩邊掛著兩隻大紅燈籠,裏頭的燭火不斷躍動,讓映出的橘紅光影也詭譎的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