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管他們啊。”則舟話未落音,就突然地打了個寒顫,他已經回過頭去了,借著他手裏打火機的微光,他看到嘉穎倒在了血泊裏。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鮮紅的血痕,很顯然割斷了大動脈,他頸後的地上,一片血泊。
則舟大張著嘴,呆在那裏了。靈飛和吳邪也轉移了注意力,怔怔地對著嘉穎的屍體看。
羅恩,施城和楊峻秀都癱坐在地上,一個個眼睛呆滯得像白癡似地看著他們腳邊不遠處的楊峻秀的屍體。
“是在剛才那一陣子黑下來的時候……”則舟喃喃地說,“一定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人把他殺了。還記得那聲音嗎?像是有什麼尖銳的東西飛過來……”
吳邪的眼光,順著石壁一路地掠了過去。有樣東西,在微光下,閃著青白的光。
那是個類似十字鏢的東西。邊緣十分鋒銳,還帶著鮮血。
“這就是凶器吧,就是它要了嘉穎的命。”靈飛一伸手,把那十字鏢從石壁裏拔了出來,盯著它看。“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人,厲害。”
吳邪沉默了半天,說道:“從走進這個坑道,——不,是這個叢林,沒有樹隻有石頭的叢林——我就覺得,那個人就在我們身邊,他一直在我們身邊殺人。殺了一個又一個……他就在我們麵前下手!我知道那個人就在身邊……”
他又沉默了很久,慢騰騰地說:“我熟悉危險的味道。我知道,危險,就在我的身邊,呼吸之間,我都能嗅到危險的味道。”
“真的有一個那樣危險冷酷的人藏在黑暗裏麼?”則舟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真有那麼一個人,一直在跟著我們?”
吳邪敏感地看了他一眼。“小陸,你是什麼意思?”
則舟眨巴著眼睛。“沒什麼意思。我隻是在想,不管怎麼樣,你,我,靈飛,都是受過特別訓練的——我就不把他們那幾個菜鳥算在內了。但是啊,你看,我們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端倪,我並沒有任何感覺,這裏有別的人存在。……當然,我沒有把那些白骨軍人也算成了人,他們雖然還能走動還能攻擊人,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算做人。”
吳邪眼睛閃光地盯著他。“你是說……”
“對啦,就在我們中間。”則舟笑嘻嘻地說,吳邪恍惚地想著,則舟一直是愛笑的,大眼睛,笑起來臉上還有個淺淺的酒窩,但在這個地方,他手裏拿著的打火機本來就隻有一點點的微光,被不知哪來的風,或者是他自己的呼吸聲,吹得火焰飄飄蕩蕩。讓他的笑,看起來也有種陰森的感覺。
“我不相信。”吳邪生硬地說,“我絕對不相信在我們中間。”
“有什麼不相信的?”則舟依然在笑,他笑得有點像戴了麵具的樣子,但一雙眼睛卻特別亮,“你覺得一個外來人可能越過你,我,靈飛三個人的視線,在我們中間殺人而讓我們毫無所覺嗎?”
靈飛一直靠在石壁上聽他們說話,聽到這裏的時候,打斷了他們。“我不管你們怎麼想,反正,我沒有殺人,殺你們那些同伴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走到了嘉穎身邊,低下頭看著他的屍體。“真慘,本來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島的,卻又抽到了死簽。吳邪,我問你,你們是怎麼來選來這個遊戲的人的?”
“……這個嗎?”吳邪略微遲疑了一下,“不是選的,是憑自己本事的。不是常常都有演練嗎?有射擊的,也有別的,前段時間搞了一個比較全能的演習兼比賽,勝出者就來這個演習了。”
“我明白了。”靈飛若有所思地說,“那就並不是有人能在幕後主導的嘍?”
“不可能啦。”吳邪搖頭,“肯定不可能。這又不是考理論考試,可以透題,可以作蔽的。在那個演練裏,藏拙都不是太好藏,因為,你想想,這群菜鳥新兵實在是太菜鳥了,就算我再想藏拙,都藏不了,這個差距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所以,這個就是隨機的,誰比較強,就是勝者,如果是勝者——好吧,就如你所言,抽中這個死簽。”
靈飛笑著說:“有意思,輸家得到的不是死簽,勝者得到的才是死簽。”
則舟不以為意地說:“古代的瑪雅人,他們不就是有一種習慣,會把勝方的隊長送上斷頭台嗎?因為他們視其為榮耀,所以他們不僅心甘情願,還歡欣鼓舞呢。”
吳邪的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靈飛沒有忽略他的眼神,瞅了他一眼說:“怎麼,有什麼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