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傑華沉默了一會兒後,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容,接著惡狠狠盯著眼前三人∶“如果你們完全照著我的話做的話,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平安的走出這裏,但是┅┅”
“但是你現在已經沒有把我們困在這裏或殺死的這個選項了。”
在白夜語畢後,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突然放聲大叫,接近崩潰的跪倒在地。
“奏┅┅奏效了?”陳坤隆趕緊舉起手上的槍,心中難掩看到眼前的景象而感到雀躍∶“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果然正如你所說的∶‘要對抗怪物,自己要先變成怪物。’”
“老同學,我倒是比較希望你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個說法,但我想外麵那群人應該不希望從我口中聽到這些話。之前我也說過,要讓彷佛人格瓦解的話,一定得讓他們被完全否定,這其中也包含了自我否定這種論點,也就是說,如果主人格認為衍伸出來的人格不具有任何意義時,自然也會將其除掉,但是,如果要創造出新的人格,也可以依照這個做法。南燕華在之前已經被我突破那些人格屏障,現在我希望他能夠認清現實,把那些屬於過去主人格的虛構回憶全部改寫,使他的人生獲得真正的自由。”
“你是說┅┅今日的事件如果等他長大後某天發現,跟他小時候的回憶互相違背,可能再次有人格崩毀的現象發生嗎?”餘燕翎問道。
“沒錯,有時候真相並非那麼美好,人需要的是一個希望,隻是如果那個希望是被謊言堆砌而出或是根本自欺欺人的話,那不如重新回到原點,突破那纏繞在身上,有如詛咒般的厚繭。”
迷宮搜索隊伍此時魚貫的從門口進入,悠揚的音樂被雜亂步伐聲響覆蓋,所有刑警舉槍指向跪臥在地上的殺人鬼,隻見對方不斷低聲自語手緊緊抓住後頸,這時眾人才發現到某個不諧和物的存在。
南燕華此時走過白夜身邊來到親兄長麵前,數分鍾前他在白夜身後現身,使從容不迫的殺人鬼精神瞬間崩解,然而現在這名男孩卻像看到一個不知名的生物般,怯生生的靠近。
南燕華的回憶尚未完全被改寫,但眼前的兄長卻因為他的出現,開始出現人格排斥的現象,但被排斥的那名人格卻非是精神層麵的存在,而是目前化身為實體寄生在他背上的那個生物。
“白夜┅┅你打算毀掉我弟弟嗎?”
如同凶猛野犬的低吼聲,自縮卷成一團的陰影下方傳來,接著在他身上的黑色大衣慢慢滑落,在殺人鬼後頸上的一顆男性頭顱立刻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緊盯眼前所有活物。
然後,角落處那道通往手術室的門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敞開。
“南傑華先生,收起你那誇張的演技。我敢肯定,到目前為止,除了我們帶了你弟弟來到這裏,使你因為過去為了塑造完美形象的南繭華人格在腦袋中迅速崩解,而出現你現在的狼狽模樣,並且燕華會因為過去的記憶被改寫,發生跟你一樣的症狀,還有日後影響到他正常的心智發展外,剩下的依然按照你的劇本進行,那個內容含括在內的是你的未來,還有現在正在上演的情況。”
白夜的一席話,使在場眾人感到不解,但有人卻因為這些話而停止歇斯底裏的掙紮。這時候終於另外有人發現,這個房間內出現一名意料之外的身影,男人因為恐懼而發出的難聽慘叫聲,開始在“縫人間”內此起彼落。
“白夜,這到底是誰?應該說┅┅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辦案經驗豐富的蕭組長下意識因為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物而往後退怯,但這不光隻有他,在場其他人──巡邏隊村民、村長、消防人員、警員們各個都是如此,不過這才正是正常人會出現的反應,仍在原地不為所動的就隻剩下推理作家還有犯下所有罪刑的殺人鬼。
人偶的頭部是已經被鬼砍下的黃女士的頭顱,這也是為什麼蕭組長、小陳、陳坤隆等人在目擊當下會如此訝異的關係,甚至瞬間就知道這名女性根本不是一名活人,因為黃女士的身體正是與那名闖入黃家火災廢墟探險的女高中生屍身接合,被藏在車站旁百貨公司置物櫃內,那具令人發指屍體的一部份,所以僅剩下頭部的黃秀惠女士是不可能在此時以活人的姿態,甚至全身完好無缺的站在大家麵前,這也更使他們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眼前這名女性是以黃秀惠的頭顱跟女高中生的身體縫合而成的“死者”。
“但是┅┅我們到底要如何去定義這名女性?”
陳坤隆轉頭望向不知所措的專欄記者。她說得沒錯,明明是已經死去的人,此時卻活生生的正在所有人麵前坐在長桌邊,毫無任何情緒起伏的拿起餐具,進行任何人都再熟悉不過的用餐動作,她將餐盤上一片又一片的肉塊切開送入口中,然後細嚼慢咽後吞下肚,乍看之下並無違和感,但卻更令人感到一股強烈的寒意,那幕根本是無比詭異的恐怖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