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正是昏昏欲睡的好時候。除了有戲拍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其他在等戲的人們幾乎都在昏昏欲睡中,客廳、走廊、地板,隻要能睡的地方,橫七豎八地躺著各種各樣的人。
除了兩個正在拍戲的房間,其他地方都是一片安靜。
阮鹹也正窩在角落的沙發裏偷睡,唐心畫斜躺在他身邊,正津津有味地看著王世博的劇本,上麵他的台詞的不分還用彩筆標注了出來。
忽然樓梯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一個工作人員跑了上來,對著大廳裏昏昏欲睡的人們用不大的聲音“吼”道:“你們猜誰來了?”
人們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也有些是被打擾的不滿的目光。
那人看沒人接話,自己說了出來:“橫山集團總裁徐繼誠來了。”
人們皆是驚訝了一下,納悶地互相對視了幾眼,就看到徐繼誠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笑意盈盈地走上來,看到整個大廳的人都望著他,不自在地笑了笑,問站在樓梯口的工作人員:“小哥,田美茹小姐在哪?”
那人搖了搖頭,看向一邊的其他工作人員,有人接話道:“應該是在三樓化妝間。”
“謝謝。”徐繼誠微笑答謝,繼續朝樓上走去。
大廳裏的演員、工作人員有的驚訝、有的不屑、有的羨慕。本來安靜地大廳裏一時間像炸了鍋一樣,大家開始紛紛討論起來這件事,各種猜測瞬間飛了出來。不過大概已經被猜了出來——田美茹成了這位小徐總的新寵。
唐心畫緩緩放下擋住臉的劇本,鬆了口氣。
身邊的阮鹹被吵醒,翻了個身,伸手摟住了她的腰,仰頭問道:“怎麼了?”
“徐繼誠來了,剛上了三樓。”
阮鹹忽然坐了起來,緊張地望著她:“他,他來幹什麼?他看到你了嗎?”
唐心畫搖搖頭,“他來找田美茹。”
阮鹹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麼,皺了皺眉。田美茹求助自己不成,找到了其他靠山,也是有可能的。徐繼誠的橫山集團是這部戲的最大投資商沒有之一,他說的話當然比作為“導演朋友”和“男二三四號經紀人”的自己分量重得多,隻是他又怎麼會為田美茹這樣三四流都勉強的女明星說話?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之間達成了眾人都懂的“潛規則”。
想到這裏,阮鹹不禁胸口沉悶。自己當時拒絕她,還開導她,以為她聽了進去,沒想到終究還是無用。畢竟名利的誘惑太難抵擋,這部戲是個好機會,她為之犧牲一些,換取一個女二號,倒也是無可厚非。
阮鹹歎了口氣。
“你在擔心田美茹?”唐心畫一語中的。
阮鹹眨了眨眼,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不能對她說,田美茹找自己求潛規則不成,才找上徐繼誠吧?
“有什麼好擔心的?說不定人家樂意得很。”唐心畫撇撇嘴說。
阮鹹對於她的冷嘲熱諷有些驚訝,又想起剛才田美茹和自己打招呼的時候僵硬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麼,對唐心畫說:“我和她隻是普通同事。”
“我知道。”唐心畫心不在焉地看著劇本。“你對她隻是普通同事,她對你……”
“她對我也隻是……”阮鹹想接下去說,卻又停了下來,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隻是什麼?”唐心畫放下劇本,看了看他。
阮鹹想了想,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過無所謂了。”看他想得苦惱,唐心畫搶先說道,“她怎麼想無所謂,隻要我知道你不會喜歡她就行了。”
“嗯,對。”阮鹹老實地點點頭。
唐心畫得意,飛快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繼續倒下看劇本了。
化妝室。
徐繼誠捧著一大束玫瑰推門進來。田美茹正坐在化妝鏡前補妝,身邊的工作人員紛紛驚訝地回頭,發出羨慕的呼聲。
田美茹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徐繼誠走到她麵前,將一大束玫瑰遞過來。她伸手接過,笑得驚喜而羞澀,“謝謝。”
“說好的來探班,卻晚了幾天,田小姐不會怪我吧?”徐繼誠說得頗為真誠。
“怎麼會?徐總客氣了。”田美茹拉過旁邊的椅子讓徐繼誠坐下,“徐總這麼忙,還能來探班,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吩咐旁邊的助理:“小劉,去給徐總泡杯咖啡。”
助理答應著就出去了。
“田小姐不必客氣,我就是來看看你,順便邀請你一起共進晚餐。”徐繼誠笑得有禮而謙和,頗有追人的誠意。
“晚餐?可是,我一會還有戲,可能暫時結束不了……”田美茹看了看戲單,有些為難,這部戲的機會是她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她想盡力做好,不想給團隊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如果沒有徐繼誠,自己一定當不成女二號,這個人情她也是一定要還的。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正在她為難之際,徐繼誠主動幫她解圍。
田美茹忽然有點感動,她看著徐繼誠送來的玫瑰,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即便要潛規則,至少對方不是中年地中海的老頭子,至少也是個風流倜儻的富二代。
“好吧,那就委屈徐總等我一會啦。我還有一場戲,會盡快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