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確實是折在第二條上。
但張局長的思路完全不在點上,或者說所有人都遊弋在狀態之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
從那幾件帶血的證據送到我手中,我們的生活就已經偏離了正常軌道,像一輛失控的火車狂奔向斷橋。
回到家裏我腦子就像漿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劉青見了我這副德行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摸摸我的臉:“你怎麼了?喝個酒變成這樣?”
“別說了,以後沒你不敢出門了。”我雙手放在頭上,心裏亂糟糟的。
想想當時命懸一線,還是人家閻婆婆把自己從鬼門關拽回來,之前還口口聲聲叫人家“神棍巫婆”……
事實證明,平時你認為是你堅實後盾的人物,沒準關鍵時刻屁用沒有,比如說張局長。他倒是給我升官加爵,但有個鳥用?我命都快沒了,要這些有什麼用?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劉青看著我的眼神很猶豫,她似乎也害怕我心中恐怖的真相。
“劉青,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說起!”我下了狠心,這個時候真沒有可以交心的人了,就算是徐強黑哥都張不開嘴的事情,我居然對劉青一五一十全說了。
劉青聽我講述事情的經過,聽著聽著眼神從驚詫變為平淡,然後從平淡變為冷淡,最後打斷我的話:“好了我明白了,譚琛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堅強的人,但……”
“你聽我說完!”我怒發衝冠,凶悍的眼神嚇得她都不敢說話了。
我一扭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披頭散發凶神惡煞,哪裏還有點人樣?
“譚琛,你能不能聽我一句勸?先放下手裏的案子休息休息……”劉青湊過來一隻溫暖的手放在我肩頭。
這隻溫暖的手給我的心少許安慰,卻讓我更加無奈。
連劉青都不能完全接受的真相,我該告訴誰?
當真相不被任何人接受的時候,就是個屁。
我不在言語了,把頭仰在沙發靠背上深深陷入絕望:天下之大,還有誰能信我?
“喂,這邊有點不對勁……他個人的狀態,對,對,您也覺得不對勁了?我覺得他應該休息……”劉青那邊已經開始打電話了,嘀嘀咕咕刻意回避著我。
等她打完電話回到客廳,沙發上已經沒人了。
我最後可以信任的人也讓我失望了,溜出家門的我開車失魂落魄,在大街上看到出租車就躲。
飽經風霜的老別克車頭殘了一塊還沒補,行駛在大馬路上格外紮眼。
最要命的是,我前麵的車燈壞了一個勁的閃,搞得行人都回頭看我:這孫子腦子有毛病吧?大白天開個遠光燈晃人眼?
我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就像隻喪家之犬一般快速駛進向陽路。
現在沒有任何人相信我,我隻能求助於這裏。
我一開始的判斷是正確的,一旦完全說出真相,我將陷入更大的被動中。
手機都被我丟在車裏,因為上麵滿滿的都是未接來電和各種人的問詢,都在問我在哪裏。
我想此時此刻精神病院的車估計就堵我家門口,我是有家難回有單位不能去,徹底被孤立了!
禍從嘴出病從口入,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在幾小時之前,我還是人摸狗樣的大科長,優秀警員和事業有成人士;僅僅是幾句真話就讓我一無所有。
失魂落魄的走進閻婆婆家所在的胡同,隻見老式木門是鐵將軍把門。
這個老妖婆,關鍵時刻居然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