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把老太太這裏的東西打包帶走,搞得她有點懵了:“哦哦,您這是……要出遠門?”
“對,還有小鏟子,小帳篷之類的東西嗎?打火機還有。”我盡量不想再去別的店鋪留下痕跡,要知道黃天宇那幫人嗅覺靈敏著呢,沒準找不到我一個通緝令下來,我和劉青就暴漏了。
想想看自己好不容易穩住的局勢,又被哪些鬼東西打亂了,我原本的計劃是先穩住黃等人至少不用腹背受敵,跟黃攜手先打擊哪些家夥,最後再想辦法把劉青轉移出去。
但我還是想的太天真了,哪些家夥在精神病院沒達到目的,怎麼會善罷甘休?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再回到原來的住所,該帶著劉青住個小旅館也好,起碼可以暫時回避哪些家夥的鋒芒。
不過這次在老趙那邊,我還是獲悉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張小嫻看來未必跟那些鬼東西一夥的,而是有自己的目的!
這確實讓人想不通:既然有求於我跟那些家夥對立,為什麼三番五次要害我?為什麼視我為仇人?
莫非一個人成了亡靈狀態之後,行為會毫無邏輯性?
還有,如果真有亡靈存在的話,這個世界每年死幾百萬上千萬,這個星球早就裝不下了,怎麼會隻有她張小嫻一個特殊的存在?
這不僅是不科學,就算用玄學,宗教學的那些神乎其神的觀點來解釋,也無法自圓其說。
但老趙等玄道中人卻對張小嫻的存在並不驚訝,這種坦然自若的態度更是讓人難以捉摸。
“小夥子你要了不少東西,這把小刀送你吧。”老太太喜的合不攏嘴:“大半年了,總算把這些東西賣出去了,謝謝你啊。”
我有點忍俊不禁:這老太,也太實在了點,難怪東西賣不掉……
她給我的這把小刀沉甸甸的,低頭一看居然是把彎彎的藏刀!
“這是我當兵的兒子在青海那邊捎來的,我一個老太婆也用不到……”老太太說著說著淚嘩嘩往下流:“我兒子前年為了救戰友出了事摔死了,就給我留下這些東西……我本來想著留著做個念想,但一看到它就……得了還是送你吧!我就當沒這個兒子!”
我不想用大道理來寬慰這位老媽媽,因為我知道一個母親需要多大心血才能把一個孩子拉扯大。一個孩子凝聚著雙親多少犧牲,煩惱,和期望,就算這個孩子死的再壯烈帶給母親多大榮譽,也無法彌補老來無子的淒涼無助。
對大家,他是英雄;對母親,他什麼都沒做。
我結果這把代表著大兵生命的藏刀,突然感到一種轟鳴感。
似乎我剛才大不敬的想法被藏刀中殘存的冤魂聽到一樣,藏刀上的花紋化作一張淳樸黑通通的臉。
我驚呆了,扭頭看老太太她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哭訴:“我這個兒子別提多好了,從小就愛幫助人打抱不平,十一二歲就能跟著幫忙照顧生意……現在……”
“往西走,往西走才有生路。”
藏刀上的人臉僅僅存在了幾秒鍾,留下一句簡短,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消失了。
我不敢多逗留,屋子裏老太太的哭聲越來越尖銳,耳膜都要撕裂了。
“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看著我背著大包小包回來,劉青愣住了。
“別管了,往西走!”我一把拉起她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被感染之後,我的力氣比以前大了數倍還不止,背著小山般的食物補給走山路還如履平地疾走如飛。
“往西走,往西走才有活路!”
藏刀上的人臉雖然隻出現短短數秒,卻給我很敦厚可信的感覺。
我有理由相信或許真是老太太兒子牽掛母親,靈魂一直徘徊在藏刀上不肯離去,看到我幫母親處理完存貨感到感激,又發覺我大禍臨頭所以給予指引。
這指引是意外的,也是極其珍貴的。
我之前一直不肯遠離都市,因為我一直對同類的協助抱有幻想,但現在想想,或許我一直都錯了。
每次求助於警方,都是铩羽而歸。
沒錯,他們抓住了凶手,那又有什麼用?
那隻是跟劉青,老趙一樣被控製的可憐人而已。
我好不猶豫的否決了老趙的意見,且不說現在潛入黃天宇本部有多大危險,就算黃天宇明白過來全力協助,也未必鬥得過那些凶悍的家夥。
離群索居,等待機會。
或許藏刀上的幽魂就是這個意思,我粗粗估計了一下,自己購買的這些食物足夠用半個月左右,我們失蹤了城市裏就剩下黃天宇他們和那些鬼東西鬥個你死我活,我們再回去審時度勢,沒準會是最後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