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讀到這則短信的時候心裏感覺怪怪的,因為父母對我的事情一直都是不聞不問,甚至於我從警校出來分配工作都是家裏親戚熱心腸給找的,這次主動關心我的終身大事……真心有點不適應。
心裏的大石頭落下,我總算有心情考慮這件事。
王芳其實不錯,身材樣貌甚至比劉青略勝一籌,並且性格柔順是那種常態女孩,但……
心裏有了那些曖昧朦朧又說不清所以然的記憶,我隻想娶劉青。
但現實跟臆想差距太大太大了,現在的我跟劉青幾乎連一句話都說不上,如何能產生火花和共鳴?
現在一想,張小嫻案件還必須要出現,沒有這個案件徐強黑子就不會出事,不會出事我就不會成為唯一見證人,不成為唯一見證人局長就不會派劉青保護我,劉青不保護我我們就不會有機會朝夕相處……
我的頭開始疼了,不知所措。
我既不想自己的好朋友好哥們走進厄運中,又不想放手腦海中那種執著的愛和感覺。
下班之後王芳幾乎是拉著我的手走出單位,一路上我們收獲無數眼神,但隨即就認同了我們的身份:一對門當戶對的適婚男女,又是一個單位的,牽起手來湊成一對,理直氣壯!
由於工作性質,女警比男警察更加難找對象,雖然王芳是財務室的,但也無法逃脫大家對這個單位凶巴巴殺氣重的印象。
被動的挽住王芳的手,想起記憶中那一幕幕辦公室被勾引的畫麵,我開始迷糊起來:或許,那些記憶就像是夢?一場荒誕的,不找邊際的夢?
昨晚其實想了很多,為什麼我會發病?用徐強黑子的話來說:僅僅是普通的幾杯酒,我的酒量一如既往不堪入目。當夜徐強喝了一瓶半42°陳釀,黑子自己幹了兩瓶白的兩瓶啤的,隻有我僅僅四兩白酒就趴窩甚至犯病……
第一,我的生活太封閉了。除了隔三差五跟他們兩個胡吃海塞,幾乎沒有任何社交活動,自己下了班就把自己悶在家裏玩遊戲或者胡亂瀏覽網頁到深夜,每天都是淩晨一兩點周末甚至都到淩晨四點才睡,長期以往身子怎麼受得了?第二,雖然表麵上有正式工作並且工作清閑,其實我內心壓力還是蠻大的。
在現代這個隻以貨幣衡量成功程度的世風之下,或許徐強黑子還能混個活的過癮壯烈,而我隻能算被圈養起來的豬。我最怕的就是同學聚會,每次開著老破別克出現在那些衣冠楚楚混得不錯的同學視線裏,我都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事實證明,熱心舉辦同學聚會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混得不錯又想炫耀的,另一種是賣保險的。
而不願意參加聚會的是大多數,其中又有一大部分因為混的不如意或者仍不滿意不願出現,還有一小部分混的相當不錯卻懶得理那幫孫子。
我毫無懸念,絕對是不願出現又每次都被硬揪過去的尷尬人物。
第三,我沒有女朋友很久了。
這也是我不願參加同學聚會的另一個主要原因,別的動作快的同學拖家帶口,那些小臉胖乎乎粉嘟嘟的小家夥:“叔叔,叔叔”的叫著,讓我心裏喜愛之餘總有種淡淡失落。
32歲的男人了,沒錢,沒勢,沒老婆,沒孩子。
在單位我隻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小人物,就像一部機器上最不起眼的一個零件,可有可無,隨時都可以讓人替換。
這一點,從我休這麼久病假大家都渾然不覺就可以看出來,當然隻有我們科室的兩個大姐叫苦連天。
我敢打賭,這些不在的日子裏她們一定一邊織毛衣一邊嘴裏咒罵:這小子得了什麼病啊,還tm不來!讓老娘幫他值班值到什麼時候?
別看這些大姐一個個穿的斯斯文文,坐下來盤起腿打毛衣的時候口風可粗俗了。
想到這裏,我長籲一口氣,看看餐廳玻璃上自己的倒映:一張仍然年輕帶著點俏皮,胡渣卻已經留下深深印記的臉。
有人說,看一個男人的歲數看哪個部位最準?
鼻孔。
過了27歲的男人鼻孔內的鼻毛就開始茂盛密集起來,過了30歲如果不加限製,就會有鼻毛混進胡須裏,據說這是體內雄性激素增多的表現。
我每天都要花費15分鍾修鼻毛,使自己保持起碼的體麵。
這或許就是王芳對我印象不錯主動追擊的誘因之一,我們單位大部分男警察都是粗枝大葉,有時候連頭都不洗胡子都不刮叢林野人一般,哪裏有空注意這些細節?
其實我不算講究,隻不過在徐強黑子這幫野獸襯托之下,略顯斯文。
其實我有時候四五天才換1次內褲,2個星期才洗一次澡。
人隻有心情放鬆的時候,才會想起來關注自己真實狀態生活的點點滴滴,或許我之前太對不起自己的身體了,以至於得了這麼可怕痛苦的惡疾。
女侍者客氣卻毫無表情的問道:“歡迎光臨,2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