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後怕不已,若不是自己下手果斷,若不是……
我突然想起了束帶,為什麼捆綁自己的束帶會有個小口子?若不是那早就有的破損,我就算有十頭牛的力氣都掙脫不開!
想到這裏,我轉身進證物處四處搜索,陳法醫在身後嚷起來:“你幹什麼去?這裏一大堆屍體還沒檢驗完畢呢,你把我一個人丟下什麼意思?”
“閉嘴!”這種時候我真心沒心情哄這種小孩,埋頭開始搜尋那關鍵的束帶……
“你在找什麼?”陳法醫對我示威不成,口氣立刻軟下來:“你說出來我也好幫你找找啊……”
“所有證據都在這裏嗎?”我有些不甘心,因為憑感覺這是一條重要線索。
“該采集的都在這裏,還沒有的話你隻有回醫院找找……”
陳法醫一句話還沒說完,我就亟不可待的脫下警服衝了出去。
說實話,經曆被病人家屬包圍那一幕,這次故地重遊真心戰戰兢兢——警察局都敢衝進去,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幹的?
什麼比憤怒的人群更恐怖了。那些病人家屬的眼珠子都是血紅的,恨不得要吃人的架勢,此時此刻自己若是暴露身份落在那幫人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但該來不該來,我都已經一隻腳踏進醫院大門。
此時已經是午夜兩點,深夜的醫院籠罩在一片黑暗中,霧氣朦朧。
偶爾有一兩輛車子急匆匆進出,也是轉瞬即逝。
“烏拉烏拉!”就在此時,一輛救護車夾裹著一股冷風疾馳而來,險些撞上我!
我趕緊連退幾步躲進花池,隻見救護車停下來後絲毫沒有在意我的存在,上麵急匆匆下來幾個護士,把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推了進去。
那種傷勢,打架嗎?
由於工作原因,我對那人身上的傷口十分熟悉,隻有破碎的酒瓶子才會造成那種創傷。所以說酒店飯店內盡量別跟人發生衝突,一旦雙方打急眼一摔酒瓶子,沒準一條人命就沒了。
這邊我顧不得嗟歎,那邊醫院值班護士就要關閉大廈大門。
我趕緊幾步走進去,看到護士們都看著我,我故作鎮定的笑笑:“來陪床的。”
幾個小護士明顯沒心思核實我的身份,低下頭去繼續笑嘻嘻坐下去聊天了。
沒有其他警員在身邊,我此時的身份很尷尬,不得不萬事小心。
順著病房往前走,馬上就要來到案發現場了!
我幾乎嗅到那股子濃重的血腥味道,熟悉的走廊和場景,讓我一次才想起跟張教授相處的每一分鍾。
他,確實是個不錯的醫生,至少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但那個殺人的蠢漢也真心有些匪夷所思,為什麼無端端第一次見麵,就把自己母親和醫生一並殘忍殺死?
我想起那個胖漢對我露出的那種笑意,那是一種詭異的,神經質的笑,那種笑容的主人絕對是擁有完整情商智商的人!
現場門口居然還有一個警員把守——畢竟牽扯到如此重要的案子,誰都不敢大意。
五六條人命兩天之內就這樣沒了,無論任何一級警務機關都會惱羞成怒壓力山大。
這不單純是凶殺案,還是連環惡性虐殺案,並且殺人者前一天的身份還是受害者家屬,而第二天就做出如此凶殘無人性的事情,這下有人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