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行為與生俱來,並不是一些道德能約束的。
這次我小心翼翼,對每一個鄰居都陪著笑臉,卻沒人搭理我。這也難怪,周圍睡著的都是一些年輕姑娘,露著白花花的大腿和細嫩胳膊,個個都塞著耳機沉醉在自我的世界。
她們真年輕,比劉青還年輕,就像一顆顆剛成熟略帶點青澀的水果,白裏透紅。
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對這種年紀的女孩,往往會產生一種遐想和傾慕,這些女孩們帶著青春的朝氣,絲毫沒被生活的重量所束縛,她們像一群精靈,快活清純又美麗動人。
“咳。”睡在我下麵的劉青幹咳一句,看樣子很是不滿。很顯然我的眼神有些忘乎所以了。趕緊低頭佯裝小睡。
但這些女孩時不時互相嬉笑打鬧一下,嘻嘻哈哈的輕柔聲音像鵝毛一般輕輕撓著我的耳廓……我恍惚中似乎又回到學生時代。
那是火災事件之後的一年,我升到初中。
初中的氛圍,還有老師對學生的態度完全不同了,她們不管學生之間的矛盾,不再理會那些小報告,而是一門心思的讓學生玩命提升成績。
那個時候我天天被同學欺負,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找那些身材瘦小的,而是一門心思都找上身高遠勝同齡人的我。
於是教室下課後經常會出現這樣一幅情形——一個身材高大的學生被一群小瘦猴圍在中間,來回推。
那個時候很多人都已經開始早熟,很多人甚至捷足先登嚐到禁果,而同學們對我的欺淩導致我心理發育嚴重遲緩,初二還對同班女生視而不見。
每當我受到欺負時,那些女生都假裝沒看到或者是躲在一邊看熱鬧,隻有她。
她總是大聲嚷嚷把那些搗蛋鬼驅散,有時看到我胳膊腿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會抱怨:“你為什麼不還手呢?你長這麼大個,他們根本打不過你啊!”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我總是無言以對。
就跟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打我一樣,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沒勇氣做任何反抗,哪怕是一句狠話和一個眼神都不敢做。
或許,那次大火把我所有勇氣都燒沒了,人雖然沒死,但精神氣都沒了。
我的命運似乎一環扣一環,開始徹底改變,原本可以通過標準流程生產出來的乖孩子上班族,成了警校裏咋咋呼呼的小魔王,我似乎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彌補著自己逝去的另一部分青春。
“那邊那個大叔老是喵我們,真下流。”
“算了,比前麵那個好多了,那個還偷偷用手機拍我!我立刻上去給他一耳瓜子!欺負到姑奶奶頭上了,還了得!?”
那些女孩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把我僅有的睡意趕走,我勉強睜開眼。
劉青不在下麵的鋪位上,而幾個女孩都說說笑笑下了床,似乎是去餐車了。
隻有對著我位置上鋪的一個女孩沒出去,她似乎情緒很低落的樣子,始終保持雙手抱膝的姿勢,長發地垂下來蓋住臉龐。
當一群人在場時,我們沒有感覺到男女之間的局促,但當隻剩我們孤男寡女的單獨相處的時候,我的眼神和她躲躲閃閃的回應開始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你,你怎麼沒去……餐車啊?”我的聲音自己聽了都有點好笑,真有那麼心虛嗎?
我記得自己以前不是這樣,沒有那麼薄的臉皮。
女孩低垂著的長發抖動一下,露出半張臉來。這是個長相普通但還算順眼的女孩,她有種江南仕女的娟秀和清甜,雖然沒說話但她的笑容讓人心裏暖洋洋的。
這種女孩,估計性格一定很好,也很溫柔。但根據我這些年的經驗,越是這種女孩越容易受到情感傷害。
那些拈花惹草的混小子最喜歡招惹的就是這種女孩,怕事膽小還很好欺負容易哄上床玩膩之後甩手又沒後顧之憂……
我們兩人算是兩代人,在這個活力四射的女大學生麵前我已經是個滿臉胡渣略帶頹廢的大叔,但並不妨礙我們內心深處有種莫名的交彙點。
“你去哪裏啊?”女孩說話了。她終於說話了,那聲音很幹澀還帶著一絲膽怯,但聽得出來她對我已經沒有抵觸。
“我們回家,”我有些受寵若驚,說起話來十分小心:“旅遊了一圈不太開心,所以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