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肢體迅速枯萎收縮了,原本圓鼓鼓的手臂頃刻間失去血肉,成為幹枯細長的骨骼,外麵僅僅有一層皮包裹著神經和筋!
我們這些人都身子一沉,往後倒去!手裏握著的,隻是半隻斷臂。
“我,先走一步等著你們……”長發青年陰沉的笑了,笑的是那樣開心那樣解脫。
我往前撲了一下想去抓住他,但手指間抓住的都是冷颼颼的空氣。
“這他媽是……什麼東西?”徐強突然嚷嚷起來,把手裏的斷臂丟開。
原來斷臂上竄出無數白色蠕蟲,不知何時爬上他的衣服和手背,我們這幾個上前拉住青年的人都驚慌失措的檢查自己雙手和身體,發現露在外麵的皮膚都吸滿了這種詭異的蠕蟲,我手心上還有種小拇指般粗細的,身子一拱一拱正在往我肉裏鑽去。
這種感覺讓我惡心的想吐,連忙一巴掌將小蟲拍死,但蟲子的半個身子還是深深嵌入肉裏,那種肉被生生鑽出一個小坑的感覺,真心不好受。
我的同事們遭遇大都跟相同,還有個倒黴的大叔耳朵都被鑽進一隻,不停用挖耳勺和小拇指使勁往外掏,嘴裏嚷嚷著:“奶的,正歡聲呢,在我耳朵裏跳霹靂舞呢。”
好在後麵的法醫跟上來,用來蘇水和藥物替我們都處理了一下傷口,我們這先上來的人裏隻有劉青算是比較走運的,她沒有接觸到死者所以沒有這種惡心到極點的經曆,但幫我包紮傷口的時候也是不停咽吐沫。
“給下麵的兄弟招呼聲,收拾屍體的時候當心點……”黑哥作為現場資曆最老,官職最高的長官,每個細節都格外注意。
他其實也被嚇得夠嗆,在這麼多警察眾目睽睽之下案犯還是被滅口了,這種事回去怎麼跟局長解釋?
在場的所有人都心裏發怵,毫無疑問今天我們經曆的這一幕,用任何科學原理都無法解釋。大家都全身癱軟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
按理說我們都是保護別人的警察,但此時此刻,誰來保護我們?
徐強突然把天台的門關上了,我這才發現除了先前在場的人,其他閑雜人等都被支開了。
“大家統一一下口徑,千萬別說實話。”黑哥沉吟好久,才對著眾人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如果你們還想穿這身警服的話,就好好聽我說,這個犯人是精神失常了殺了人後自己失足墜樓,明白?”
我對此表示情緒穩定,因為之前我吃虧就吃虧在說話太實在,也不管人們接受得了接受不了,而其他人就不那麼通情達理了,有個女警甚至立刻站起來:“老黑,你這是讓我們說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啊,我看這事也沒什麼……或許是……”
她想了半天想找個一符合邏輯的說辭,卻沒有成功。
“對了嗎,我其實也想實話實說,但這話怎麼說呢?說出來你們自己信嗎?”黑哥突然看了我一眼:“譚琛,為什麼他一直強調是你帶來這一切?你最近確實不大對勁,到底發生了什麼?在省城那邊你惹的事出的事兒快能寫一部小說了,能說給我們聽嗎?”
我扭頭看了看劉青,又看看其他人。其他人都是滿臉恐懼和警惕,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著一直怪物。
到了這個地步我反倒釋然了,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都是一個人扛著一切,現在終於有人跟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我一五一十的說了自己的全部遭遇,從自己的夢魘開始,一直到自己回到這裏。
天空早就昏暗下來,下麵的車子已經走得就剩一輛,黑哥的電話在不斷的響起,有局裏打來的也有家裏老婆打來的。
其實不光是他,在座的各位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僅有的幾個年輕小夥也是女朋友短信一個接一個的來催,有的或許早就定好電影票,有的早就約好去吃飯……
但,誰都沒心情管這些屁事了。
天大的事情,在這件事麵前真就是個屁!
“你……確定自己沒記錯?”黑哥聽完我的贅述,眼睛一個勁的眨巴:“你們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沒今天這種事,我們會聽他說話?”一個年長的警察眉頭緊皺,不停撓著自己耳朵:“要不咱找幾個巫婆神漢?最近剛抓了一批這種人……”
“在我們局裏關著?”黑哥眼睛一亮:“很好,正好試試這幫人是真有能耐還是騙吃騙喝的。大家也別太驚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邪乎事不要緊,一物降一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