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站在樹杈上遙望著遠方,隔著重重遮擋的掌大樹葉,看到數百米外武靖祺一行人正緩步走向迷霧森林。
還是清晨之時,迷霧森林中安靜一片,就是有寒霧繚繞起,顯得此處格外朦朧。
顧林眼中靈芒不時閃動,浸得眼睛明亮之極。可是就在這清澈的瞳孔中,卻潛藏著深深的怒意。寧海昌可以忍的事,他忍不了,尤其是這幾株明心草都是他舍命換來,現在卻形同拱手送給他人,讓他怎能咽下這口氣來。他心中燃著的火,在武靖祺離開後就不曾平息。
顧林看著這幾人離開的方向,緊緊地跟上去,但始終保持在百米之外的距離。這幾人身上殺伐之氣較重,顯然也是出生入死之人,以他之力,恐怕難以對付。不過讓這幾人平安無事進入迷霧森林,怎麼都要為他們製造一些麻煩。
顧林運起輕身一訣,不斷在樹杈之間穿梭,身形猶如鬼魅。他繞道來到武靖祺等人必經之路的前方,四處尋找蟄伏未醒的野獸凶物。不時就聽林中熱鬧起來,不斷有獸吼之聲咆哮起。
隨獸吼而起的還有陣陣樹葉嘩響之聲,顧林把心思打到一處蟄伏在樹上的人的身上。他眼中靈芒再次凝聚,化為一束就狠狠放出。這次凝聚的靈氣不多,不過卻讓那人立時從樹上摔倒下來,痛呼一聲。
那人其實在樹上靜眠,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覺得胸口一陣刺痛,沒控製住自己的身形,就從樹上掉了下來。他在心中暗暗罵起,卻不知道該罵誰。抬頭之際,見到一滿臉橫肉的大漢正看著他,眼中不懷好意。
他立時驚覺不妙,一副受驚般的可憐模樣,不過袖中匕首滑出,就要往那人胸口刺去。這時另一人在他身後突然出現,一棍下去把這人就把這人打倒在地。
鮮血緩緩自他頭部流出,在身下洇成一灘。
武靖祺等人從遠處林中走出,看著這人,吐了一口濃痰,道:“就這樣的人,還敢做偷襲殺人越貨的事,也不看看是不是能得罪的人。”
那人臉埋在泥土裏,還處於渾噩之際,連話也說不出來。隨後幾人把這人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搜了出來,除一柄匕首、一把短劍之外,還有散銀銅錢,但都不是太多,而且分散的放在各處,顯然做這種潛伏之事,怕相互撞擊之下發出聲音。以此嫻熟手法來看,這人之前做過的事不會太少。
武靖祺看了看散落一地的雜貨,忍不住罵道:“就這麼多東西?沒一樣值錢的。把東西都拿走,人留這兒。”
那人腦袋還未清醒,雖然還能輕微晃動,卻始終站不起來。他想撐起身子站起來,卻被其中一大漢再次一腳踹倒。那人躺在地上,捂著腹部,吐一口帶痰的血,突然有氣力般,冷笑道:“你知道武鳴虎蛇嗎?連我東西也敢打劫。不知是哪路高人,回城之後定要拜訪拜訪。”
武靖祺重重哼了一聲,又回頭踹了他一腳,直把他踹的再也站不起來,才冷笑問道:“你說這話,不怕回不去嗎?”不過他沒有動手,而是一字一句道:“城主府人,就怕你不敢去!”
那人聞言後卻是不再說話,隻連連吐出:“這,這……”氣勢瞬間落了一半。
武靖祺等人也沒打算真取他性命,或許是真不屑此人的報複,或許是連殺他都覺得髒手,把這人東西收拾完就就繼續向前走了。
在暗中的顧林卻是一驚,他本以為武靖祺一行隻有五人,而剛才出手打悶棍之時還有一人,竟出現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覺。他突然知道武靖祺這隊其實是有六人,一人專門潛藏蟄伏在附近,在必要之時給人猝不及防的一擊。既然沒有找顧林,說明還沒發現他,不過這讓顧林行為舉動變得謹慎起來。
之前被顧林惹起的野獸此刻在林中四處橫撞,始終找不到可以發泄的對象,隻能一聲又一聲的空嚎,不斷回響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