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微微舔了舔嘴唇，泛出一絲極為殘忍的獰笑。
最殘忍的考驗，便是人性！
如果不給絲毫機會，所有弟子都會選擇與宗門同生共死，那怕對手是高山般不可仰止的存在，最好的結局不過就是大家一同死去。
可是現在，卻有這樣一個機會，隻要殺一個同宗弟子，就可以活下去。
隻要能活下去，誰不想呢？
隻要選擇，平日裏關係冷淡的，或者有仇的，或者不認識的，便可以活下去……
畢竟殺人對於修士來說，真的不是一件可怕的事，隻不過殺的人是宗門生死存亡之際同舟共濟的同宗弟子！
“我會證明給你看，不是隻有我會選擇活，所有人都一樣！都一樣！“黑衣男子虛立半空，嘴角泛著獰笑，眼眸中卻透著一絲矛盾和痛苦，不停地輕聲說著，最後甚至是在低聲吼著。
砰！
段石眼中充滿了狠厲之色，靈氣包裹在手掌，直接一掌打在了旁邊一個頗為瘦小的弟子胸膛。
瘦小弟子怎麼也想不到會被突然襲擊，噴出一口鮮血，感覺到體內的五髒都已經眼中受損，生機不斷流失，跪在地上，卻始終仰著頭，死死地看著段石：“段師兄……“話還未說完，便已經一頭栽在地上，死了！
騷亂停息，所有弟子都陷入了沉寂中，同時感覺到空氣中森冷的涼意。
段石冷漠地看著他的身體，淡淡地道：“別怪我！“說完抬頭看向黑衣男子，有些沙啞地道：”前輩，我可以離開了嗎？“
“哈哈……“黑衣男子似乎極為興奮，五官扭曲，散發著變態的氣質，看著段石，充滿了嘲弄的意味，目光掃過其他人，透出興奮的眸光和隱隱的期待。
“殺！“有一個弟子忍不住，向著旁邊的人動手了。
可是這一次旁邊的人似乎也早已有了防備，擋住對方的攻擊，更是厲喝一聲，也不停手，帶著無盡的殺意欺身而上。
又有兩人幾乎同時向對方出手！
……
沒一會兒，大多數的宗門弟子竟然已經想回殘殺起來。蒼涼的山道染滿了鮮血，如同山間的血紅楓葉。
“瘋了！都瘋了！“林清俏臉煞白，之前就已經來到楚楓身旁，難以置信地道。
古炎，熊壯等新進入宗門的弟子，都站在楚楓身後，一開始並沒有來得及朝山下逃，可是這個時候看去，那也是一條死路，是更為殘忍的一條死路。
不是死在敵手手上，竟然是死在了曾經一起修煉的師兄弟手中，這是何其的悲哀！
楚楓手指死死地攥握在一起，指尖甚至已經插在了掌肉中，鮮血從指縫間滲出。
這樣的場景，簡直比滅宗還要令人失望痛苦！
空中激烈戰鬥的陸飛、楚南天，各大長老，都看到了這個情景，不由怒發衝冠，恨不得親手廢了這些弟子。
“停下！“一聲怒吼自試煉台傳了過來，卻是葉昊天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俊朗的容顏此刻卻是冷峻的可怕。
可是正當弟子們的目光轉過去的時候，卻發現了讓他們心膽俱裂、難以置信的恐怖一幕。
葉昊天整個人不知被什麼力量，被擊飛到空中，噴出的鮮血如血雨般，觸目驚心。
砰！
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落在楚楓等人不遠處。背後的白衣已經被腐蝕得破破爛爛，露出猙獰恐怖的傷口，幾乎布滿了整個後背。
“啊！“
“怎麼會？“
所有弟子都不由停住了自相殘殺，呆呆地看著試煉台上，在葉昊天被轟飛後出現的一道修長身影。
“大師兄，對不起，我不能死，我還要成為最強者！“孟天麵無表情，冷冷地說道。
“葉師兄！“
“孟天，你瘋了嗎？“王衝眼眸如劍，盯著孟天。
“你竟然出手偷襲大師兄，我一定會殺了你！”齊山像是凶獸般，惡狠狠地看著他。
楚楓早已跑到葉昊天身旁，才發現他受的傷是如此之重，已經是必死之軀了。飛仙宗大師兄，也是最強的弟子，為了保護宗門和身後的師弟師妹，硬撼魂元境後期，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又被孟天全力偷襲，斷沒有再活過來的可能了。
孟天顯然是早有預謀，在對抗黑衣男子時一直沒有用盡全力。
淅瀝瀝……
楚楓臉上忽然感覺到清涼，抬頭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山中竟然在落著小雨。
淅瀝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