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和孫鵬租住的房子位於郊區,屬於農村改建的小區,周圍還有不少待拆遷或拆到一半的村落,幾棟樓房孤零零的聳立出來,夾雜在在一片破敗中,十分突兀。
我跟在姍姍後麵走在小區裏,一路上隻有姍姍的高跟皮靴發出打噠噠聲,我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麼。
走進房間,一片清冷。
屋裏空蕩蕩,除了姍姍和孫鵬來時帶的兩隻行李包,隻有幾件簡單的家具電器和一些生活用具,毫無生機。
我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有點後悔冒然進來。姍姍站在門口脫掉皮靴換上拖鞋,對我說你先坐一下,我換件衣服,收拾一下。
我點點頭,姍姍走進臥室,鼓搗一陣走出來,換了一件寬大的白色T恤,一直垂到腿根,下麵穿一條熱褲,絲襪也不見了。
姍姍抱歉的對我笑笑說,這裏連熱水都沒有,你渴不渴,我出去幫你買水。
我說不用麻煩了,我坐一會兒就走了。
姍姍說,你昨晚沒休息好吧?你去臥室睡一會兒吧。
我說不用麻煩了。
姍姍說,真的沒關係的。睡一下吧,你要不要衝個澡?
我搖頭。
姍姍笑,說那我去洗一下,然後要出去一趟,你累的話就睡一會。
我點點頭,看著姍姍走進浴室,我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情,走進臥室躺好,雙頭枕在腦後,心情怪異的四處張望。床頭掛著姍姍剛脫掉的絲襪,被子上有股好聞的味道,窗簾緊閉,房間裏光線昏暗。昨晚喝掉的酒精依然沒有完全消化,伴隨著衛生間傳來的嘩嘩水聲,我感到眼皮變得沉重,終於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艱難睜開眼睛,抬手將窗簾拉開一條縫隙,夏日的陽光立刻衝進來努力驅趕房間中的黴氣。經過這一場補充睡眠,我感覺清爽不少,揉揉眼睛,一陣飯菜香味飄了進來。
我走出臥室,看到茶幾上擺了西紅柿炒蛋,尖椒炒肉絲,一碗燉雞翅,一桶可口可樂。
姍姍從廚房走出來,手裏拿著筷子和米飯,看到我笑著說,你醒啦?還挺及時呢。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你——快吃飯吧,嚐嚐我手藝怎麼樣。
我詫異的問,你還會做飯啊?
那當然了。姍姍說,隻不過很久不做,也不知道退步了沒有。
我接過她遞來的碗筷,坐在沙發上和她麵對麵吃這一餐奇特的午飯。
兩個人各懷心事,在近乎沉默中吃完了桌子上的食物,姍姍起身收拾,我要幫忙,她說,你坐著吧哥。我來弄。
我點上一支飯後煙靠在沙發上,看著姍姍手腳麻利的收拾好餐具,又把茶幾抹得鋥亮,跑進廚房端出一杯茶水放到我麵前說,上午你睡覺的時候我出去買了菜和茶葉。這裏總算是動了煙火。
我聽她說的淒苦,有些不忍,說,孫鵬的事情,真的是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最終會變成這樣。
姍姍苦笑,說怎麼能怪你。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們不提了吧。
又是一陣沉默。我望著眼前素麵朝天的女孩,想象著她在廚房鼓搗出一頓美食的樣子,怎麼也無法與昨晚在包房中裝扮性感妖嬈、縱情買醉的身影聯係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