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並沒見到蘇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掉了。
我本想打電話問一下,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作罷。窗外,葉子正一片一片的掉下來落到院子裏,被風吹起來,滿目蕭瑟。我縮進被子,卻無論任何也不能再睡,盯著窗子發呆。
昨天接收到的信息量有點大。腦袋一時之間無法消化。我靜靜躺著,把所有這些逐一拎出來過濾。
派出所問話,老板的手下,大虎的話,史躍的邀請,鄭岩的爹,蘇楠……
盡管又冷又安靜,可我並不能冷靜。我簡單慣了,一下子多了這麼多需要智商的事情,讓我有點力不從心。
當然懶人都有笨辦法,那就是不管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知道當每當失眠或者想睡卻不困的時候,你就找一件自己完全沒有能力解決的事情來思考,很快就會擊敗清醒。
而另一個更為殘酷的事實是,每當你困得不行就快睡著的時候,一般都不能如願。
就在我眼皮一個勁打架的時候,手機毫無懸念的響了起來。
我憤怒的接起電話,結果發現是蘇楠打來的。
我發現女人的變化之快實在是令人咋舌。僅僅過了一晚,蘇楠在電話中就變得無比溫柔,在此之前,我極少會以對待女性的視角去看她。蘇楠問我醒了沒有,吃早飯了沒有,今天有事情沒有。
我一邊適應蘇楠的節奏一邊應答。蘇楠又絮絮叨叨了半天,諸如一大早從我家出來吃了些什麼,到了醫院忙了些什麼,直到現在才閑下來喘口氣之類。
我奇怪,為什麼女人閑聊的時候有那麼多話題。如果換了是我,不讓我陰陽怪氣,不讓我說正經事,我就完全不知道嘴巴除了吃飯還能幹啥。
好不容易,電話裏麵好像是有人在喊蘇楠。她依依不舍的說,我要去忙啦。你要是困就再睡一會兒吧,下午我再打給你。
掛掉電話,我想,這就是談戀愛嗎?
我一直沒想過這事情還會和我發生關係,我也不記得上一次談戀愛是在什麼時候。至於鳳姐,我始終不認為她和我是戀人。我們更像是互相滿足肉欲的情人,或者互相填補對方心靈中空缺的那一部分,至於應該怎樣描述,我想不出。
很久以來,我身邊並不缺姑娘。隻要我願意,不論是花錢反三俗,還是約一些友情炮,都難度很低。所以我也極少會考慮到生理需求之外的東西。直到此刻,我忽然發現,感覺不錯。
就這樣,我和蘇楠開始了。
在極短的時間裏,我們就變得如膠似漆,難舍難分。在她休息的日子裏,我們幾乎形影不離。身邊的朋友甚至包括鄭岩爹,都知道我有了一個女朋友,護士,漂亮。
我想,是時候告訴鳳姐了。
鳳姐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我了,但還是會時不時打電話過來,語氣和態度都與之前沒有變化,隻是我很少問她的私事,因此不清楚她在忙什麼。
當她再一次把電話打來的時候,我問,能不能見個麵。
鳳姐楞一下,說當然啊。一直都沒見到你,也真的想你了。今天正好我在店裏,你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