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朝拜的信徒(3 / 3)

在我的心中,他們是從未被塵世沾染的純淨的人,我哪有資格施舍什麼給他們呢?我隻希望他們能接納我這個從厚厚紅塵中走來的人就足夠了。那個甘肅女孩似乎也有一樣的想法,望著那些孩子發呆,然後衝我微笑了一下,或許在笑我的幼稚吧。車子又加速前進了。

依山傍水

上午10點多我們到達了紮西島,終於進入納木錯景區,門票是每人80元,還發給一個環保布袋。然後我們迅速向湖邊走去,隻見碧波漣漣,明淨遼闊,這就是和阿裏的瑪旁雍錯、浪卡子縣的羊卓雍錯並稱為西藏三大聖湖的納木錯。高原上接近中午的陽光有些灼熱,納木錯靜靜地依偎在念青唐古拉的懷裏,似乎從未為世事變遷而稍縱過波瀾。

遠遠望去,湖水是一色深邃的湛藍,待到走近了,入眼是一片無色的純淨。陽光的照耀下,湖水泛著粼粼波光,和著山巔的皚皚白雪,於寧靜中,透著讓人心疼的美。風柔柔地吹過,湖麵泛著層層漣漪。湖水輕輕拍岸的聲音,像極了姑娘對情人的私語。相傳,納木錯是念青唐古拉山的情人,從青藏高原生成的那一刻直到地老天荒,他們都這樣靜默地相守,不離不棄。來到湖邊,我被眼前的水天奇景震撼了,此時我的心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她在這裏躺臥千年,是否隻為在今日與我相見呢?

我怎能用語言來描述她的純淨與美麗?怎能用簡單的讚美來表達我心中的敬慕與牽掛?我不能。麵對那映在湖底亦如映在我心的悠悠白雲,除了沉默我什麼也做不了。我走向湖邊,在湖水中仔細看自己的倒影,想要在這純淨之水中看看最真的自己,拋開一切凡塵瑣事的自己,走進寧靜內心的自己。那一刻,我突然明了,跨過千山萬水的空間阻隔,跨過時間的亙古長河,這樣奇妙的相逢不正證明了我們一直以來平靜如昔,你亦寧靜我亦寧靜的相知嗎?因此一路的狂喜在這一刻沉靜下來,我因這雪山環繞與天雲相映的聖湖而走向寧靜。我心歡悅,但不再浮動。

人說西藏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是因為她至高無上的高度,而在我看來卻還因為她無與倫比的寧靜純潔。有人說納木錯是地球的眼淚,是因為她的清澈純潔,而在我看來,她是天使的眼淚,隻為那些喧囂而亢奮的紅塵而流。

湖的對麵,是一片沙坡,不知名的鳥兒在那裏玩耍、棲息。看著它們時而在低空盤旋,時而優雅地在湖麵煽動翅膀濺起一連串的水珠。它們間或也發出幾句清脆的鳴叫,像是對我們這唯一觀眾的致謝。它們飛行時的動感驚醒了我,才覺得麵前並不是一幅色彩奇異甚至能貫穿我靈魂的畫卷,而是真山真水。

人說修行有三重境界,第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在這一刹那間,我領略了這三種妙境。如果這湖真是天使流下的淚水,那我真想勸止她,我想說我懂你,懂你寧靜的湖底天心,懂你清澈的淚。

我輕輕地把雙手伸進水裏,一種清涼得難以言語的快感通過指尖迅速蔓延到全身。在那一刻,我仿佛融入湖水、融入自然,她蕩滌我心靈的塵垢,我被她的聖潔深深撼動。雖是上午,我卻醉了。有時我真的不需要喝酒,看看想想也就醉了,而且醉得很深。我臥在納木錯湖邊,一時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