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吃的好飽啊……”偏僻的橋下推著一輛關東煮,簾布後的木頭凳子上並排坐著兩個少年。
澤田綱吉捂著自己飽脹的胃趴在木頭櫃台上滿足呼吸,雲青讓老板溫了一壺燒酒,給自己倒了小小一杯,淺淺的飲嘬。
“雲青桑,現在這個年齡,應該是不可以喝酒的吧……”眯著眼睛看到某人在喝未成年人違禁物品,綱吉懶洋洋的提出了意見。
當然,這僅僅隻是口頭意見而已,而提意見的人並沒有阻止的意思在裏麵……這就是所謂失憶的好處之一,可以在普通情況下對著原本有些恐懼的人沒大沒小的說話,換成是原本記憶健全的澤田綱吉,這麼自然不結巴的話,他是萬萬說不出來的。
而對某人有一點愧疚之心的雲青,隻是淡淡瞥了趴著桌子綱吉一眼,對著他的越界沒有瞪過去,也反駁什麼。
在外麵混的都得收斂自己的脾氣,否則橫衝直撞的遲早都會踢到鐵板子。
兩人窩在關東煮溫暖的店鋪裏,蒸汽晃得雲青有些眼花,帶著股淡淡的食物香味,仿佛店鋪之外都化成了無邊的海洋,與世隔絕。
“雲青桑,我們原本……我是說,我忘記之前,我們應該是認識的吧?”
“恩。”對方不鹹不淡的回應了一聲,一點也沒有給綱吉鼓勵的意圖。
失憶者對於他人的態度,通常都是以他人對自身的態度作為藍本,對方對自己好,那麼從常理來說,平常也應該是朋友,若對方麵露厭惡,那也許兩人原本就是仇人關係。
獄寺隼人不算,對方過於激動的反應讓綱吉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把他定位才比較好。
黑手黨什麼的,總感覺很危險,還是不要扯上關係比較好吧……
而雲青……
說是朋友吧,明明就住在對麵都不會來看一眼,醒來之後也沒有任何人提到過。
若不是朋友吧,看起來性格冷淡,卻也會主動帶自己出來偷食晚飯,態度上似乎還有某種程度上的縱容。
名字很短,但是發音有點拗口,開始念錯了好幾次,便被狠狠的瞪了。
但雲青這人,隻要他願意安靜下來聽你說話的時候,卻是一個非常好的聽眾,而且這人平時就惜字如金,嘴巴很牢不會到處亂說。
“那麼,是朋友?”
“怎麼可能。”雲青翹著嘴角嗤笑了一聲。
咦?原來不是朋友嗎?那一起溜出來吃關東煮,這算是什麼意思?
“那雲青,為什麼你隻吃米線?”煮魚丸、豆腐塊,明明也都是不錯的,為什麼隻吃米線?
“……”要你管啊。
雲青瞪了多嘴的某人一眼,伸手拿走了綱吉麵前的辣椒醬放到木頭台子的另一頭。
“哇,別這樣……”伸手勾了勾,結果手太短拿不到,不加辣椒醬吃五香魚豆腐簡直就是摧殘關東煮這種料理。
小酒杯在爭搶辣椒罐的時候晃了晃,撒了一點在微熱的木台上,溫黃色的燈光照著,揮發出一陣燒酒的香味。
“唔。”有個壞榜樣在身邊就容易越過界,綱吉拿了一個小杯子,傾斜酒壺倒了些,手指沾了一點放進口裏嚐了嚐味道。
“味道怪怪的,好像很難吃。”相對來說還是很中肯的評價,綱吉含著手指,細細的眉毛都皺了起來。
旁邊空氣振動的聲音讓他快速的回了頭,雲青的表情藏在他自己手掌的陰影裏,手指撐著額頭,黑色的眼眸反射著微弱的亮光。
“雲青你剛才難道是在笑?”綱吉愣愣的問了一句,企圖在旁邊人臉上找出嘴角翹起過的痕跡。
從醫院跑出來到現在,真沒見這個無表情的少年笑過,那清秀的臉就跟麵具一樣,精致卻沒有生動的感覺,使得感覺也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