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分開
認識紫兒已經很久了,那時的我們像隻有在古老的村莊才能見的月季,有一點像玫瑰,但並不是玫瑰,盛開的極限時刻過後便會死亡,沒有預兆,這是必然。
第一次見麵是在寒風稟冽的冬天,她穿的很少,但皮膚並沒有因為天氣的幹燥惡劣而產生什麼難看的樣子,脖子是露著的,裏麵穿的是夏天的襯衫,外麵加一件外套,看的出來,她很冷。
有下雪的際象,因為大家都在歡呼,要下雪了,我甜甜的朝她笑了,笑著笑著就覺得自己的自作多情很可恥,因為她並沒有回應我的笑容,我明白這時我臉上的笑容變得扭曲。
你……不冷嗎?我問的小心翼翼,因為這樣沉靜的女子看著可怕,她沒有回答我,也許我是太無聊吧,坐在回家的車上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對象,才會這樣厚臉皮的跟一個根本就不願理我的人說話吧。
不冷,她看著我若有所思的時候講話了,她的表情永遠那麼冷漠,我應該習慣我想。
她別過臉,看著窗外,臉離玻璃很近,我看到玻璃上慢慢泛白,哎!窗外有什麼好看嗎?我問。
恩,下雪了,雪花好漂亮!真的外麵下雪了,我的心突然淒涼,因為在印象最深的一次下雪的日子,我準備自殺……
我抓起她的手,她的手冰的讓人心疼,我們做朋友吧,好嗎?我會疼你的。有人會疼你的。
她笑了,笑的有點勉強,也許她是真的好久沒有開心過了吧。
我明白我們是同一種人,同是淒美的人,我們會在一起開心,一起分享,一起萎靡,一起墮落!
我叫仁菲,你叫什麼?她說:“名字隻是個代號,好久都沒有注意我的名字了,我已忘掉過去,包括名字,你說忘掉過去好嗎?我喜歡紫色,你就叫我紫兒吧!”
好,紫兒。其實我的名字也並不是真名,叫仁菲,隻是因為物是人非,人已不是原來的人,物也早已被否認!
我想外麵現在應該起好大的風了吧,我打開窗,把臉伸到外麵,努力的呼吸,希望外的寒氣能凍結我的血液,能讓我停止心跳一分鍾,讓我感受這份意外的感情,我激動了,因為為這個女子我心疼了,有了想愛的感覺。
我總是去找她,我們在一起生活,分離,又相見。我喜歡她做飯給我吃,口味很好,我喜歡她不說話的樣子,沉靜,安穩!我喜歡我們天真,在一起做白日夢,夢想自己走在馬路撿到五百萬,然後一起去買衣服,逛街,遊玩……我喜歡跟她睡,因為在睡覺之前總能肆無忌憚說著自己的理想,說著某某男孩子今天怎樣怎樣,淋漓盡致的發揮想象力,想象自己的愛情如何如何,直到睡意濃濃才肯睡去。
我們住的房子很破爛,晚上風吹的樹枝呼呼的叫,門也不合時宜的啞啞的叫嚇唬的我們一起尖叫,相擁在一起,似乎這樣才可以不害怕。
我們是幸福的,因為我們都戀愛了,她愛了一個很聽她的話的男子,我愛了一個我很聽他話的男子,彼此心的甜蜜似乎可以淹沒那份曾經在心底的淒涼,因為我們都是需要人疼愛的人。
這時已經第二年的春天了,花開的季節,我們也這麼適時的盛開,我們張揚,我們炫耀。因為幸福。
我們在花開的季節裏重生,對未來充滿期待。
可是花兒不會永遠盛開,總會有凋謝的那一天,隻是沒想到這麼快,紫兒還沒做開心理準備,這讓她措手不及,我看到了初衷時的紫兒,也許這才應該是她,幸運的是我的愛情還是甜蜜的,我的生命力比她頑強。
仁菲,陪我去醫院好嗎?我要殺掉他,我要他完全從我的生命中消失,沒有任何訊息,紫兒懷孕,那個曾經愛她的男人是因為紫兒懷孕將她拋棄的,這在我的意料之外,沒想到紫兒受到不止是失戀的痛苦,還有另一份。
我恨那個男人,我找到了他找他理論,我想我這樣做是不理智的,可是我應該怎麼樣才算理智我的心裏一樣很痛。紫兒猶如初衷時的沉靜,我想她現應該是冷靜,平靜讓人害怕,我怕她會將自己也和那個男人一起埋葬。
我放棄自己的愛情,瞞著紫兒,和他的男人在一起,我想他應該要受到一份傷害才能彌補對紫兒造成的傷害。
那個男人喜歡送我玫瑰,紫兒很喜歡,但是他不知道是他送的,也許紫兒真的忘不了他吧,靈魂還是想著他的吧,夜深我睡不著,起床把他送的玫瑰一片一片撕下,用指甲狠狠的掐著,蹂躪著,花瓣上有我掐的很深的印痕,手上還有被我蹂躪的花瓣粘粘的汁液,仿佛這樣心才能有安全感。
睡不著,出去一個走到這個萬家燈火的城市,在海市蜃樓的麵前我感到無助,看到自己是多麼的渺小,脫掉自己一直愛穿的高跟鞋,前麵就是水,冰涼的水,隻要我縱身一躍,我的煩惱,便可消失,我也隨著煩惱一起消失,原來我明白,煩惱和生命是共同體,就像我和紫兒一樣,我不能沒有的不是愛情,而是紫兒,所以我才會選擇幫她報仇吧!
光著腳回去了,身上冰冷冰冷的,這晚紫兒沒有抱著我睡,是鑽到我胸口睡的,我看著她的眼,流下暗淡的淚。她本就是個淚美人。
早上醒來,不見紫兒,我歇斯底裏的叫著,紫兒……
沒有應答。
我頹敗的坐在房間裏抽煙,第一次抽煙,第一次想抽煙,第一次覺得煙是個好東西,中午紫兒回來了,眼神不再淒美,眼淚已在回來之前幹掉,她告訴我她去見了他,他的老情人,和他做愛了,最後一次做愛,最後一次相見,最後一次想念!原諒我!她說,很平靜的說,對待我已像對待幾十年的老朋友一樣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