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萬事通顫抖著手指著床上那個麵目全非的男人,瞪大著眼睛問。
看到這驚人的一幕,我直感覺整個脊背都涼了,雙腿不停使喚的打著顫。
中年婦女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他就是我弟弟。四年前他得了一種罕見的皮膚病,剛開始身上隻是起紅疙瘩,他說癢就拚命的抓,直到抓得鮮血直流。沒多久,抓過的地方就開始潰爛,還散發出陣陣惡臭。我帶著他跑過無數的醫院,沒一個醫生有藥可醫。每去一次醫院我們就失望一次,不知道失望了多少次。。。。。。二年前我放棄了治療,帶著他回了家。拖著吧,拖到哪天是哪天。”
肖柯看著眼前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驚訝萬分的問:“那你為什麼要綁著他?”
“不綁著他,他就會拚了命的抓破自己的皮膚,沒完沒了的抓,抓得混身是血。。。。。”中年婦女的表情很激動,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怎麼會有這種病?”我聽得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李晴,是李晴。她要報複。。。她要我不得好死!”這聲音蒼老而又撕啞,是從床上的男人嘴裏發出來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看見那一對驚恐的黑色眼球怯怯的四處張望著。
“你就是張恩東老師?”我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男人激動萬分的在床上痛苦的掙紮著,“對,我是張恩東。我罪孽深重,我活該!放開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啊。姐姐,我好癢啊。。。受不了啦。。。。讓我死吧。”
中年女人“哇哇”的放聲大哭起來,心痛的看著床上那個拚命掙紮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叫著:“弟弟,弟弟。。。”
眼前的這個人真是報紙上看到的那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嗎?不可思議,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給振住了,呆呆的站在那,不知所措的看著這驚心動魄的場麵,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忘記了我們原本的來意。
徐濤顯得異常的懼怕,他顫抖著身子靠近了床邊。膽怯的問道:“你,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說是李晴要報複你?”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背叛了她。。。。”
“對不起她什麼?”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背叛了她。。。。”男人語無論次的不停重複著。
肖柯神情凝重的注視著床上的男人,自言自語道:“沒道理啊?這好像是中了什麼咒,我在哪本書上見過呢。。。。。。”
“肖柯,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看樣子是問不出什麼來了。”肖柯無奈的望著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中年女人的哭聲漸漸小了,她伸出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你們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別打擾弟弟了。”說著她回頭憂鬱的望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歎著氣離開了房間。
我還沉浸在剛才那恐怖異常的場麵中不能自拔,呆呆的愣在那裏。肖柯輕輕的拍了拍我“走啦!”我回過神來跟在他身後去了客廳。
這房間說是客廳,其實除了幾把老藤椅和一張殘舊的方桌,其它啥也沒有。看來這個家為了治張恩東的病已散盡家財。
“坐吧。”中年女人說著坐到了桌子旁邊的藤椅上。
萬事通拉著藤椅靠著中年女人坐了下來,“阿姨,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吧。”
“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中年女人長歎一聲,抬起頭望著天花板,開始了她的回憶。“恩東跟李晴原本是體大的同班同學,大三那年他倆就開始談戀愛了。我們家父母早逝,是我這當姐的供恩東上的大學。長姐為母,恩東對我很尊重,我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就催促他帶回家讓我瞧瞧。大四那年寒假,恩東真把李晴給帶回來了。我第一眼看到這女孩子就喜歡上了,她既眉清目秀,溫柔大方,說話做事彬彬有禮。我打心眼裏覺得這女孩靠譜!恩東問我喜歡嗎,我就說了這女孩當弟媳婦那是百分百的樂意,恩東當時就開心得跳起來了。那時他倆形影不離,很是恩愛,在家裏李晴就跟著恩東叫我姐。。。。”說到這裏,中年女人的臉上揚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轉眼到了大四畢業,恩東應聘到了豐都中學教體育,而李晴是成都人,父母拖關係給她在上海找了個工作也是教跳舞,但工資卻是我們這裏的四倍。後來,李晴因為舍不得恩東,放棄了上海的高薪工作,也應聘到了豐都中學教音樂。李晴做了這麼大的犧牲,這其中的情意恩東是知道的,那天晚上他當著我的麵發誓要對李晴好,要是違背誓言就不得好死!看著他們這麼恩愛,我心裏也著實為他倆感到高興。後來學校分了宿舍,他倆就同居了,我也就把李晴當是準弟媳婦,還經常給他們送湯。他倆可謂是興趣愛好都一致,都喜歡跳舞,特別是拉丁舞,還一起得過大獎。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