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破陶瓦罐裏扒出的王朝(1 / 1)

回去的路上我茅塞頓開,揭開一段神秘的曆史,破解一個人的生平,往往都是偶然的意外發現,比如一些破碎的陶罐、瓦片之類不起眼的東西。

我是在冬天去看西夏王陵的。樹幹草枯,無遮無攔,放眼望去,被太陽的餘暉籠罩的西夏王陵,多了幾分神秘。我打算從正門進入西夏王陵,踩著地上新鋪的地磚剛走了幾步,覺得人為的痕跡過重,把西夏王陵弄得有些妖嬈,讓我有虛飄的感覺。於是退了出來,想尋找另一條踏踏實實進入西夏王陵的路。冥冥中我循著時光隧道,走進了一千年以前的神秘王朝,沿著原始、神秘、靈異的曆史,順著賀蘭山沒有遮擋的路,我款款地走了進去。

天陰沉沉的,餘暉剛才還在,現在不知躲到哪裏去了。我散步一樣走在神秘遼闊的王朝,天地相接,雲天低迷,形隻影單,一片迷茫。一座座陵墓中的豪傑們被冒然的闖入者驚醒,他們無奈地遙望我的身影。我告訴他們,我要把你們的開國之君李元昊從睡夢中叫醒,我隻想問問他,這裏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很久了,沒有一絲動靜,沒有人理睬我,沒有人回答我的問話。這句話我憋得太久了,再問不出來,我會瘋掉的。轉念又一想,我這是在和近千年的魂魄說話,得有技巧。想了想,然後一臉肅穆,輕聲細語地問:“我很想、很想把你們的曆史,把你們近千年的文化和生活狀態告訴人們,你們同意嗎?如果不同意我決不打擾你們。”話音還沒落,隻聽“嘩”的一聲,時光隧道一下在我麵前打開了。”為什麼……為什麼……”這個聲音沿著時光隧道傳到了千年前的朝堂上。

西北的風肆虐地亂刮著,在時光隧道裏它們是那樣無所顧忌,把我隨意吹到一個荒蕪的土梁上。目及之處,都是些頑強的不肯垂下腦袋的枯草,它們密密實實裹住我,這裏除我之外沒有人的跡象。一隻破碎的陶罐碎片毫不客氣地擋住我用命令的口氣說:“坐下,聽我給你講講你想知道的事。”

一天,西夏開國皇帝李元昊實在不想沉默了,他捂著被兒子削去鼻子的醜陋麵孔,對陪伴他走上皇位的陶罐(我原來的真身)說:“我這裏有一部天書,上麵寫著王陵9座、陪葬墓253座的具體位置。你記住,那個占地麵積最大,建築最好的三號陵就是我千年之後的歸處叫泰陵。你還要記住,我們西夏是有曆史的,可是史書裏沒有我們一席之位,實在沒有辦法,為了西夏國,我隻有摔碎你,你才可能把我們的曆史帶出去,帶到曆史的記載中。”說完,他摔碎了那隻陶罐。李元昊不知道的是,代表曆史的陶罐碎了的同時,他也永遠地和西夏國一起倒下了。

“唉……”陶罐的碎片長長地歎了口氣接著說:“你看這賀蘭山,幾千年了總是一個模樣。你再看看我,一千年過去了,也還是這個模樣。你再看看我們的皇上,幾千年了還總捂著一直流血的鼻子,那可是一代英雄豪傑啊,在血雨腥風的朝廷,他玩政治玩到了家,論打仗他是縱橫疆場無對手的英雄,後宮美女成堆等著他的臨幸,可是,他非要爭奪兒子的媳婦,他非要愛上兒媳婦,非要強行把兒媳婦攬入自己的懷中,並且張張揚揚地立兒媳婦沒移氏為當朝的“新皇後”。那天晚上,在離宮我親眼看著他被兒子削去了鼻子,並被扔到賀蘭山裏。天意啊,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讓愛情毀掉了命,如果不是愛情弄丟了他的命,我們西夏王朝的壽命會更長久些,英雄一場落得如此下場,天意難違啊。”聽完陶罐碎片的話,我還想問它更多的為什麼,餘暉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晃在我的頭頂,迷幻的時光隧道把我推了出來,我突然一下就清醒了,像是夢醒一樣,想想實在有些怕。我直直站著,很久很久,腦子一片空白。一邊賀蘭山,一邊是西夏王陵,我就這樣被它們夾在中間,我努力地把眼睛轉向賀蘭山,我把我的背影留給西夏王陵。風中的李元昊還在暮色裏倔強地述說,說著一個男人既豪情萬丈又悲情萬分的故事。黃昏時分,餘暉從厚厚的雲彩裏鑽出來,終於如我所願普照著賀蘭山,普照著西夏王陵,普照我遊走在西夏王陵的腳步。最美的西夏王陵在最美的黃昏照耀下,在我麵前炫耀著它神秘的過去。

別了,西夏王陵。回去的路上我茅塞頓開,揭開一段神秘的曆史,破解一個人的生平,往往都是偶然的意外發現,比如一些破碎的陶罐、瓦片之類不起眼的東西。

西夏是由黨項族拓跋氏建立的割據政權。它經曆了夏州政權和西夏朝兩個階段。於公元1038年在興慶府(今寧夏銀川市)建都。李元昊不僅是西夏王國的奠基人,在他執政期間,設立了文武百官,並成立了中書省、樞密院和禦史台,吸收了中原各種先進的體製,還創立了西夏文字,奠定了西夏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