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卷裏,雪玲和老福被麵對麵捆綁在一起。
老福一直陰著臉,卻不閉眼。雪玲一直閉著眼,兩個人如果不刻意避開,幾乎就是嘴對著嘴的狀態。
陌然在心裏罵了一句,哪個狗日的?這不是要人去死麼?
雪玲和老福,除了兩個頭露在被子外,全身都被捆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裏麵是什麼狀態。
這個情景,陌然還在讀小學的時候見過。
烏有村曾經出過這樣的一件事,公公與兒媳婦苟且,東西進去了,怎麼也出不來。村人無法,隻能用被子包了兩人,要送去醫院。
沿途圍觀村民,簡直人山人海。陌然學校的老師都出來看熱鬧了,陌然也跟著看了一回熱鬧。
當時的情景與眼前如出一撤,隻是後來去醫院治好了後,兒媳婦回家一瓶農藥將自己送上黃泉路,公公也在世人的眼光裏無法苟活下去,一根繩子將自己掛在山裏。
這種奇事,鄉間也並不多見。俗稱“狗卵扯鎖”。
陌然抱老福他們進屋,老四居然沒跟著進來,隻在他身後嚷嚷,村幹部要為民做主啊!
做你娘的主!陌然在心裏罵,窩著一股火。
村裏出現這樣的事,他一村之長沒麵子。雖然說,鄉下這樣的男女事見多不怪,但大多也隻是活在傳說裏,並沒有幾個人親眼見到別人苟且。
如老福這樣,被人將他與雪玲捆在一個被窩裏,還真是少見。
老四沒跟著進來,看熱鬧的村民自然不敢跟進來,都擠在窗戶邊,探頭探腦往裏看。
陌然將被窩卷輕輕放在床上,低聲問了一句:“能解開不?”
老福沒出聲,雪玲回了一句:“你說呢?”
陌然不敢貿然去解繩子,萬一解開後裏麵兩個人真是赤身裸體,這等於就是告訴別人,奸情確實存在。在這麼多人看熱鬧後,這兩個人隻有死路一條啊。
“放心解吧!”雪玲安慰他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陌然心裏跳了一下,雪玲啊雪玲,我心裏想的是什麼樣呢?我可不願意看到你們赤身裸體啊!
陌然還沒動手,就聽到老福一聲長歎:“我害了雪玲了,我該死啊!”
在屋外的地上,老福自始至終都沒流露出半絲害怕與羞慚,此刻卻老淚縱橫起來。
“不怪你!老福叔,是有人要害你!”雪玲說,淚光也閃爍了。
陌然一下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耳朵裏聽到屋外噪噪雜雜的聲音,當即轉過身去,拿了一條床單,將窗戶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
還沒轉身,聽到雪玲叫他:“你取下床單吧,我就是要讓人看到,我雪玲是不是個清白的人。”
陌然還在猶豫,被雪玲罵了一句:“你還是個男人嗎?快取下啊!”
陌然隻好又去取下床單,卻半天不敢伸手去解繩子。
“解開!”她命令他。
“行不行?”陌然繼續遲疑。
“死不了人的。”雪玲淡然地說:“你如果相信我,就解開吧。”
陌然狠了一下心,伸手去解繩子,眼睛卻不由自主地閉上,他實在是不願意看到兩個赤身裸體的人。
窗戶外一片驚呼,陌然才睜開眼。
被子打開,雪玲衣衫不整,卻穿得嚴實。老福倒是隻穿了一條底褲,赤裸著上身。
“怎麼回事?”陌然吃了一驚問。
眼前的一切,根本看不出來偷情的半點痕跡。
“是他們強行把我跟老福叔綁在一起的。”雪玲垂著頭說:“他們說,我跟老福叔有一腿。”
“有嗎?”陌然吐口而出。話一出口就開始後悔。
“我還巴不得有呢。”雪玲輕輕歎了口氣,伸手去扶了老福坐起來,淚光閃爍地說:“老福叔,讓你受苦了。”
老福麵無表情,衝著窗外莫名其妙地笑了笑,複又躺倒,不再言語。
窗外的村民沒看到想要看的情景,呼啦一聲散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