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在她姑姑孟清哪裏聽說了陌然在黨校學習的消息。
她得意地告訴陌然:“我從來沒來過,可是我沒走錯一步路,直接就找到你了。”
陌然想問她來幹什麼,話到嘴邊還是咽回去。人家一個姑娘跑那麼遠來看你,不管有什麼想法,都是對自己好。
頓時,心裏湧起一絲感激,不由側臉去看她。
剛好孟曉也看過來,兩個人的目光一接觸,似乎被膠著了一樣,再也分不開。
孟曉的美,在於無聲無息。她所有的美麗,都在潤物細無聲的溫柔裏。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仿佛一顆水珠在荷葉上滾動,晶瑩剔透。
她就像一幅山水畫,遠淡近濃,虛無縹緲的空間,卻給人無限遐想。
陌然心裏一顫,趕緊移開眼光。
孟曉的一條手臂一直套在他的臂彎裏,他鼓了幾次勇氣,還是沒敢放開。
“本來是孟夏要來找你的。”孟曉微笑著說:“我怕死姑娘說話沒大沒小,還是自己來了。”
“孟夏找我有事?”陌然狐疑地問,心裏浮現孟夏的神態,不禁莞爾一笑。
孟曉與孟夏,本身就是一對雙胞胎。但兩個人的性格,確實天壤之別。
孟曉溫柔沉靜,孟夏卻如一團火一樣熾烈。她大大咧咧,風風火火,仿佛這世界都在她的腳底下。
“是我們找你有事。”孟曉淺淺一笑,不由摟得他的手臂緊了一些。
“什麼事?”
“老費又出幺蛾子了。”孟曉突然沉下去臉,滿臉憂傷。
“老費?”陌然猛地想起阿拉伯的老費,不由咧開嘴笑,問她:“這個老費,又出什麼幺蛾子?”
“他要在他們國家開一家刺繡廠,要帶孟夏去做技術指導。”孟曉憂心忡忡地說:“孟夏這樣的性子,在國外還不被人欺侮啊。”
“誰敢欺侮她?”陌然微笑著說:“那不是自己找死麼?再說,這是件好事啊,老費這人,我覺得還是實在。”
“你也覺得是好事?”孟夏瞪大了眼,驚訝地看著陌然說:“你怎麼與孟夏是一個口氣呀?”
陌然笑道:“你想啊,刺繡是我們的民族瑰寶,能走出國門,就是說我們這個東西足夠優秀。現在人家要發揚光大我們的民族瑰寶,你說,還有什麼東西比這更讓人高興的呢?”
“可是我不放心孟夏去。”孟曉嘟起嘴說:“除非你裏幫我。”
“怎麼幫?”陌然疑惑地問。
“你這個村長不要當了,我們一起把廠子做大做強。孟夏要去老費的國家,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去。是在要去,你陪她去。”
“我?”陌然哭笑不得。
“怎麼?你不願意幫我?”孟曉將手臂從他臂彎裏抽出來,愣愣地看著他。
她的模樣乖巧可憐,猶如一隻受傷的小兔子,撲棱著一雙眼,使勁地眨巴著,讓人從心底突然湧上來一片柔情。
“隻要我能幫得上,我一定幫你。”陌然說得很真誠。這也是他心裏話,他本來就是個熱情的人,喜歡助人為樂。何況眼前的孟曉,還有著一層說不清的關係。
孟曉聽他這麼說,頓時歡快地笑了,還是柔聲說:“我就知道你會幫我。”
等了一會,突然問他:“陌然,如果你真的做了國家幹部,不會不要我吧?”
陌然猛地一楞,隨即笑道:“孟曉,你千萬別這麼說。別說我陌然當不了國家幹部,就算真能當上,我陌然也不是陳世美一類的人。我覺得,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良心。如果一個人沒良心了,與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呢?你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