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番感慨,顯然打動了孟曉的心。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身子往他懷裏撲過來。
陌然慌亂去擁著她,手卻不知往哪裏放。遲疑了一下,隻好摟了她的腰肢,頓覺滿手柔軟。
孟曉的眼眶再次紅了起來,她居然低聲抽泣起來。
女人一哭,陌然就慌。他低聲安慰她:“呀,孟曉,好好的,你哭什麼?”
“我激動。”孟曉破涕為笑,抬起頭,深情地凝視著他:“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是不會錯的。有你,真好。”
陌然哭笑不得,從他內心來說,他並不拒絕孟曉。而且潛意識裏,他覺得孟曉要成為自己的終身伴侶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實際。盡管他在猶豫著秦園,擔心著肖瑩,懼怕著齊小燕,但他總覺得孟曉的出現,或許會是他一生最後的歸屬。
他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所以他一直在掙紮,在徘徊。他無法取舍,無法麵對每一雙深情的眼睛。
孟曉來黨校,說老費與孟夏的事隻是一個借口。她這麼個羞澀的女孩子,想著一切的辦法愛接近自己,這能不讓他感動?
因此,他的鼻子也酸起來。
傷感的東西是有傳染性的,陌然的傷感瞬間就讓孟曉感受到了。她不管不顧地環抱著他,將頭貼在他胸口,微微閉上眼睛,一動也不動。
世界安靜起來,仿佛隻有他們的心跳。
身邊的樹葉在微風裏婆娑作響,他們似乎能聽到花開的聲音。
“我要回去了。”孟曉說,依依不舍地放開他。
“好。”他居然一點也不挽留。這讓孟曉有些失望。眼前這個男人心裏究竟想著什麼,她還是一無所知啊。
孟曉心裏明白,她這次來,確實是下了很大決心。她要一個承諾,一個讓她放心的承諾。陌然與她有過一個三年之約,她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三年。她甚至揣摩,這是不是陌然拒絕她的意思。
可所有的跡象都表明,陌然並沒拒絕她。然而她總是心神不定,我根本不知道明天醒來會是個什麼樣子。她迫切需要的這個承諾,來自於姑姑孟清的一個消息。
雁南縣要在近期選拔一批優秀村幹部充實各鄉鎮組織,最高可以直接升為副鎮長。按照縣裏透露出來的信息,除了大學生村官,陌然也在遴選之列。
這個消息說好不好,說壞不壞。說好,是因為村幹部終究打破了慣例,有了一條晉升之道。說壞,比如陌然與孟曉,他們的關係並沒確定,如果一個人的身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誰能保證人的心不會變呢?
孟清書記看似無意,其實是有意透露給孟曉,而且在說了這個消息後,暗示孟曉說,陌然此刻正在縣委黨校參加學習班。
兩個人沿著山路下來,這條路幾天前的傍晚,走著的是陌然和顏小米。
山路沒修,隻是一條踩出來的小徑。又因為這座後山的林子似乎是規劃過的,因此並不難走。
天色就快暗淡,陌然有些著急。送她到校門口,叫了一台摩托車,叮囑司機特別注意安全,看著她遠去,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一轉身,突然看到顏小米悄無聲息站在身後,頓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