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宇縣長一來,情況大不相同了。首先縣長是管財政的,手裏有錢。他又會弄錢,不但從省裏弄,還能跑去中央弄。搞得市裏財政忙著跟著配套資金。這樣一搗鼓,居然把困擾了雁南縣幾十年的搬遷縣城的事弄成了。
何田宇縣長的威信也就在搬縣城後空前高漲起來,一個人能憑著一己之力解決全縣幹部束手無策的問題,誰還敢在他麵前掉子曰?
楊書記剛開始還是有著強烈的抗拒心理的,認為何田宇縣長隻是來鍍一下金,時間一到就會拍屁股走人。沒想到何縣長一來,還真認真了。這就讓他有些下不了台。畢竟他經營了一輩子,連個縣城都沒辦法解決,人家一來,不但新縣城有了,幹部走出去再也不用忍氣吞聲了。
二來何縣長來了後,對政府這邊的人事都是他一個人作了主。誰上誰下,他不與楊書記商量,更不用說請示。楊書記氣不過,把狀告到市委徐達夫書記麵前。徐達夫書記先是勸說他要以大局為重,說到最後,幹脆交了底,讓他去市人大當個副主任,把書記的椅子讓出來給別人。
楊天書記開始是不服的,他怎麼能拱手相送花費了自己一輩子心血的雁南縣呢?徐達夫書記黑了臉告訴他,要麼讓位,要麼退下去!
這段故事,知道的人不多。過去大家都以為楊書記去市人大是高升,誰能想到楊書記去市人大是迫不得已的啊。
不過,全縣人都知道楊何不和,因此楊書記要去赴任,按慣例要舉行的歡送會,因為何書記一直沒表態而沒人敢主動提起來說。
偏偏這時候陌然殺了出來,他不但精心組織了歡送會,而且還讓何書記親自參與了送行。也就是那一次送行,楊何兩人冰釋前嫌,握手言歡。
這個結局誰也沒料到,以至於當初沒能趕上送行楊書記的人後悔不已。最典型的悲催人物,就是招商局局長張波濤,卸去了招商局長一職,改任縣裏新成立的就業培訓基地主任,一腳踢到江華鄉去了。
何書記楊主任兩個人心照不宣,宴會隻是一個形式。主要是趁著這樣的機會,各自把心裏的意思都透露給對方。
楊主任與何書記兩個人的心思不用再多言,他們心裏都有一個人選,這個人就是陌然。
一杯酒下去後,何書記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樣,眼睛盯著政法委書記問他:“你說,這麼一個大活人突然找不著了,你們公安局有不有辦法?”
政法委書記嘿嘿地笑,欲言又止。
何書記感覺到了一些意思,逼著他說:“我給你一天時間,必須找到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政法委書記尷尬地摸了摸頭,眼光卻去看紀委書記。
紀委書記同時被一桌子的人盯著看,渾身像長了刺一樣難受起來,他狐疑地看了大家一圈,問道:“你們都看著我幹嘛?”
政法委書記說:“這要人的事,就應該問你啊!”
紀委書記大吃了一驚,漲紅了臉說:“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他陌然一個大活人不見了,你公安局不去找,反而來找我們紀委。我們紀委又不是專門為別人找人的部門,你這話有意思了啊。”
政法委書記笑道:“我也不與你爭,你不如給你們的張副書記打個電話,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紀委書記疑惑地摸出電話,想了想還是沒打。
何書記就說:“既然老趙都這樣說了,老李你就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委趙書記隻好打過去電話,劈頭蓋臉問了一句:“老張,陌然是不是在你手裏?”
電話裏說什麼沒人聽得清,但紀委趙書記的臉卻由白變紅,又由紅變得鐵青。
大家都不知道紀委書記和政法委書記在玩什麼花樣,都饒有興趣地看著紀委趙書記。
趙書記聽了一陣電話,咬著牙說:“老張,我限你半個小時之類,把人原封不動的送到縣委食堂來。”
說完,狠狠掛了電話,沒頭沒腦地罵了一句:“亂彈琴。”
一桌子的人都會心一笑。
紀委趙書記看著政法委李書記說:“老李,看來你的人在盯著我們啊!”
政法委書記搖著手說:“不敢,你們紀委是什麼?是太上皇啊,誰敢得罪你們,不想過安穩日子了?”
一桌子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何書記眉頭一皺,問道:“陌然在你們手裏?他闖什麼禍了?”
紀委書記指著政法委書記沒好氣地說:“何書記,這事你得問他老李,盡把些擦屁股的事丟給我們幹。還說我們是太上皇,我們紀委,都快淪為你們的手紙了。”
何書記沉下臉去,惱怒地瞪了趙書記一眼道:“你這個紀委書記是怎麼當的?下麵不用給你彙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