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噘嘴到:“哥哥不是答應了嘛,怎的又提這個?”

孤懷趕緊哄道:“好好好,哥哥答應你便是,不再提了。”

佩雪和醉橋出了寒凝館,醉橋問:“五妹妹這便回營嗎,我去送你。”

佩雪點了點頭。兩人到了墨痕院西廂。醉橋讓山霜去備車。

佩雪第一次認真打量醉橋的屋子,小廳的整一麵牆上,密密麻麻寫著一幅篆書,行列整齊,柔中帶剛。

便問道:“這是三哥哥所書嗎?”

醉橋道:“是。”

佩雪道:“我竟不知三哥哥寫得一手好字。”

醉橋道:“五妹妹取笑了。”

又見窗下一大案上,擺著許多書,隨手翻看了一下:“三哥哥倒是什麼書都看,連兵法都有。”

醉橋道:“我原是不看這些的,這都是近日從倆哥哥那拿來的,打發時間而已。也並無心得。”

佩雪道:“三哥哥看書,再添一盞燈吧,別傷了眼睛。”

醉橋應道:“回頭便讓山霜再添一盞。”

佩雪靠書案站著看著他,背對著窗外的光線,她回家都穿平日的衣裙,回了營才換營裝。繡花紅衣,撒花白裙。

醉橋也看著她,手裏拿著她送的封腰,欲言又止。這封腰從他回府就再沒帶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走過,將封腰遞給她:“這個……還是還給五妹妹吧,我……”

佩雪接過封腰,解下他腰間的那條,將自己這條幫他係上。一邊緩緩道:“以後佩雪送什麼,三哥哥都得拿著,不許扔,也不許燒,更不許還回來。”

醉橋倒是一時竟有些茫然。這個多年來不曾注意過他的女子,今天親手幫她係上封腰,且動作這般輕柔。環過他腰身的那一刻,兩人幾乎是擁抱的狀態。

佩雪抬頭看著他笑了笑:“咱們出去吧。”

山霜將鞭子遞給醉橋,佩雪又將鞭子從醉橋手中拿過來遞還給山霜。

對醉橋道:“三哥哥既是誠心送我,這次便隨我一同上車,之後再不煩擾你。”說罷拉了他一同上車。

醉橋道:“五妹妹可是有話要說?你說。”

佩雪道:“是有一句要緊的話要說,佩雪不願許人,不是因為大哥哥和二哥哥。”

他們倆之間陰差陽錯,卻彼此從沒有秘密,醉橋一直知道佩雪喜歡倆哥哥,佩雪也是第一個知道青黛的事。

如今佩雪終於從一個自己設置的大泥潭裏走出來,也許之前是年歲小,並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醉橋知道她說的是真話,加上她之前給他係上腰封的親昵舉動,立刻明白了她說這句話的意思,不是因為那兩個哥哥,而是因為他醉橋。

他之前不是沒喜歡過她,可是那種喜歡隻能是遠遠的看著,不似青黛那般,永遠在他一尺的範圍內,讓人覺得真切踏實。

他清楚自己經曆了青黛的事,如今給不了佩雪期許的答複。

醉橋微微歎了口氣,半晌,隻說了一句:“五妹妹能放下是好事。隻是又何苦背上另一個包袱。”

此後,佩雪果然再未主動與他接近,一切都如常,即使送東西也是幾個哥哥都有份。開心不開心的仍舊說與他聽。有時候甚至也跟他生氣撒嬌,卻從不問他可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