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湖邊沿著之前的路慢慢走著,佩雪和醉橋在後麵緩緩跟著。雲依嘴角掛著微笑,眼角噙著淚花,當時的她還小,遠沒有像如今這般體會過那種幸福。

再過了年,雲依開始收拾王府和雪園的細軟古玩,大部分打包裝箱,大件易碎的鎖入府庫。

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倚雲莊來信,向莊主與夫人生了個小公子,起名向雲傾。雲依自是替父母歡喜,忙著備了禮,差人送去。隻盼著自己什麼時候能見一見這個兄弟。

禁武令作廢,隨處可見佩戴長劍短劍,長刀短刀的男子,甚至有些女子也有佩戴。江湖一片欣欣向榮,各大門派競相恢複,新立的門派更如雨後春筍。

雲依也這才知道,大哥哥原是逍遙派掌門郭浩然之子,三哥哥是玄天派掌門玄虛之子。而這兩個與禁武令最為相關的人,卻並不佩戴寶劍。

晴天道:“習慣了拿扇子。”

醉橋道:“我此生做的是醉橋。而不是玄淵了。”

兩大門派張榜尋找遺孤,那榜上說誠邀他們回門派主持大局,兩人皆不做聲,全然不理會,晴天一笑而過,仿佛真的與自己完全無關。

醉橋搖了搖頭,想著全家三十餘口為了一張禁武令送命,淒然道:“這世上哪裏還有玄天派?”

以另外的方式重新活了一世,所有的淒苦和磨難都恍如隔世,他們隻想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守著心儀的人,平平淡淡的過自己的日子。

世間種種終必成空。連小王爺都不在乎原本應屬於他父王的那片江山,他們又何必在乎一個掌門的虛名?唯有愛才是心底真實的感受,好好珍惜眼前事,眼前人,好好的活一世。

王宮已經竣工,還剩最後一部分是琅山腳下的離宮,專為避暑和狩獵所用,小王爺每天都盼著雲依早些來琅州。

住在封地的王爺,沒有特殊事由,或皇上的邀請,是不能隨意回京的,小王爺不能親自去接她,也不能讓晴天去,千幽現在正需要他照顧。隻能等著醉橋把她的雲依早些送過來。

千幽快要臨盆了,每天跟晴天鬧,晴天日|日挨打,成了名副其實的受氣包。卻樂在其中,也從不避諱被人看到。若有幾日千幽沒有打他,他必纏著問半天:“幽兒可是哪裏不舒服嗎?”

千幽小白眼兒一翻:“我舒服些大哥哥怎的還不高興?你竟盼著我不舒服嗎?你今兒去哪了?中午不回來,晚上又這時候才到家?”

說著,那巴掌、拳頭的就又招呼在他身上,他便舒心地讓她打幾下,再抱她回床榻上。千哄萬哄的方才入睡。

千幽住在琅王宮的千幽閣,她不但是晴大公子的娘子,還是小王爺的四妹妹,如今懷著身孕,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扶著她散步,生怕她有什麼閃失。稍微有個大點的動作,後麵的一堆丫鬟仆婦,都嚇出一身冷汗。

待她站平穩了,才各自把心放進肚子裏:“晴夫人,您可千萬當心,若有個閃失,琅王和晴大爺會要了咱們的命的。”

雲依希望早些去琅州,但是醉橋和佩雪對她說:“如今天氣還沒有暖和,過一兩月再動身穩妥,不然好不容易養得胖呼呼的臉蛋兒,染一場風寒,便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