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等了半個多月,再等不下去,提前動身去往琅州。

雪園和王府裏所有願意去琅州的都隨行,不願意去的,便留下看雪園和王府。

王府自此關了大門隻開角門。雪園裏從此由楚清主事,總管瑤台坊和磁窯,以及迎都的所有鋪麵買賣。

一路上醉橋和佩雪關照得仔細,丫鬟仆婦又多,飲食起居,衣裳添減都十分當心。雲依馬上要見著孤懷,心情自是大好,正直鵝黃柳綠時節,桃花初放三兩朵,一路水。

一路雲水悠長,馬蹄輕快,雖然顛沛辛苦,但是雲依凝脂的麵龐上始終白裏透紅。

進了琅州州界,琅州護軍派人隨行。

四天後開始換乘前來迎接的王妃的宮車,帶王妃儀仗。

佩雪和小麥給雲依換上大紅的華服,佩戴上王妃鳳冠。笑著道:“二哥哥竟是連這一兩日也等不急了,也虧得他竟能想出個路上迎娶王妃的主意。”

雲依抿嘴笑笑沒說話,她知道琅王不是等不急這一兩日,當年他們是在路上定的情,所以他要在路上迎娶她,這一番心意,她了然,卻舍不得道與別人分享,總有一些秘密是隻屬於她和琅王的。

小麥提醒道:“姑姑已等在車外,該讓她進來了。”

兩人將大紅蓋頭蓋在她頭上,退了出去。姑姑上了車,先行了大禮恭賀王妃。雲依未等她開口道:“多謝姑姑,琅王自會好生待我。”

姑姑笑著道:“琅王待王妃一片深情,定能子孫滿堂!如此,奴家便退下了。”待姑姑退出,佩雪和小麥再上車。車隊緩緩而行。

一眾嶄新盔甲的軍將騎著一色棗紅馬開道,金光閃閃的盔甲和頭盔上豔紅瓔珞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後麵是列隊而行的儀仗,皆是手持吉物的宮女,再之後是鼓樂手和一眾舞姬,雲依的宮車就在舞姬隊伍之後。尾隨著一隊下人的馬車

隻聽一人高唱道:“吉時到!起樂!”樂隊便奏起喜樂,隊伍停住,舞姬隨著樂聲起舞,衣袂翩躚,舞姿曼妙,那原先本平常的喜樂,此時在幸福的人聽來也是鳳簫鸞管,頓挫抑揚,一如天籟般聖潔動聽。

雲依的宮車華美異常,雕梁畫棟,四角流蘇飄飛,車窗軟紗如煙,車內更是無比寬敞,一張月洞門雕花木床,紅帳輕垂,彌漫著輕暖的淡淡花香。

“琅王駕到!”隨著一聲高呼,雲依的心快要蹦出喉嚨,她本能的抬頭,紅蓋頭就卻擋住了所有視線。隻能屏住心跳,傾聽外麵的聲音。

琅王騎著高頭大馬,一身玄色華服,玄色金絲暗紋的披風。頭發高高束於頭頂,帶著一個玉束。長長的發帶隨著墨色的發辮隨風飄飛。額前一抹散發垂下,遮住眉尾和眼角。他雖已是琅王,今日卻專門梳了當初與雲依定情時的發型,身上也是當年做暗衛時的裝束。

當年英俊的臉龐如今添了瀟灑成熟,劍眉飛展,眼眸深邃。孤高的神情中透著無比剛毅的氣質和一股淡淡的邪魅,能讓所有見到他的人都會為之怦然心動,卻又讓所有的人覺得他那麼遙不可及,拒人千裏之外。

舞姬將他團團圍住,翩躚起舞,水袖淩空,少時,樂至,舞姬的水袖如花朵一般在琅王身邊綻放,隨後緩緩而退。

舞隊向兩邊分開,琅王騎著馬緩緩靠近馬車,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