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尼姑,已經快要被這陣仗嚇死,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下了山,雲依的宮車也到了,佩雪帶了她的衣裳,與小麥兩人在宮車裏幫她換好,雲依早上隻是換了一件外衣,所以裏麵的中衣仍是絲絹刺繡的。
兩人又一路好言勸慰。雲依麵上似無任何變化,隻是覺著自己才剛離開王宮就被尋了回去,心內唯有懊惱。想自己竟然掙脫不了琅王的掌控,還要麵對負心人,心裏也是悲哀得緊。
佩雪說什麼,她便聽著,也不爭論,也不接言。
佩雪道:“二哥哥整整尋了六妹妹一天,根本顧不上吃飯,急得眼睛都紅了,可見待你一片真心。終是那討厭的南薑公主太狐媚,二哥哥斷不是真心待她。這個破廟六妹妹怎麼住?何況還要幹活。”
小心地拉了她手,雲依倒吸了口氣,那手在水裏洗洗涮涮泡了一天,手腕手指,每個關節,每處肌肉,此時都酸痛難忍。
佩雪關切地問:“可是疼得厲害嗎?”又恨恨地道:“那沒心肝的姑子,等我騰出空來,必好生收拾她們去。怎能如此使喚人的?二哥哥看見豈能不心疼!”
晴天和醉橋忙碌了一天,終於找著了人,見琅王待雲依也並未因南薑公主而減少半分,他這一日也是急的茶飯無思,城裏城外尋了一天,連琅山上都去了一趟。
兩人細細回想,這才想起琅王每每見著南薑宮主便不能自持,頗為蹊蹺。
自從他們十六歲開始單獨出倚雲莊辦差,琅王從未對任何女人多看過一眼,他心裏從來都隻有雲依一人,這次的變化實在有點讓人難以理解。
兩人最後決定一起去問問當事人。雖說是人家小兩口自己的事,可一個是自己的兄弟,一個是六妹妹,總還是忍不住完全不理睬。
何況雲依執意出家,寧可在破廟裏受苦,若不讓她徹底消除對琅王的嫌隙,隻怕還會出亂。
雲依自打回宮,再不讓琅王與自己親近,隻對他道:“是我自己離開的,還望琅王莫要苛責下人。”
琅王哪能不答應她?想要看看她的手,雲依起身進了內室,琅王推了門跟進去道:“讓哥哥看你的手,幫你運氣治療一下,也可舒緩疼痛。”
“不必,琅王若想讓我好生呆在王宮裏,便搬出雲依苑。否則我從今日起便再不吃飯。“
琅王道:“雲兒這是何苦?都是哥哥的錯……”
“我累了,想睡覺。”雲依打斷他,麵朝裏歪在床榻上,背對著他。
琅王走到床邊,坐下,拉她的手,她失聲驚叫:“疼……”琅王趕忙放開。
“雲兒,你若心裏難受,便打哥哥幾下,罵哥哥一頓,怎麼都行,別不理哥哥,你這樣厭厭的,哥哥怕你悶出病來。”
雲依冷冷地道:“你若再不出去,便是逼我走絕路。我養父母的養育之恩未報,原不想走這條路。如今既生無可戀,你若再逼我……”
說到這她幾乎哽咽出聲,強忍者淚,頓了頓,向外麵喚小麥:“小麥,小麥。”
小麥趕忙進來。
雲依道:“將琅王的東西搬出去。”
小麥無奈地看著琅王。
琅王聽她說得淒涼,方才想起,她到現在都不曾掉淚,怕是真的動過不好的念頭了,也害怕她真的想不開,無奈道:“先搬到書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