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莫辰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火光,他靜默的聽完童憶青的話,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他微垂下頭,“憶憶,明天開始曹醫生拿些中藥給你調理,補補身子。”
童憶青笑了笑,“多謝遲總關心,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就不牢你費心了。”
她穿好外套,拿起包,穿好鞋,拉開門的刹那,便看到站在門口,正準備按門鈴的桑瑤,以及跟在她身後的,所謂的愛情的結晶。
桑瑤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童憶青回頭看了看站在身後的遲莫辰,又看了看眼前打扮很鮮亮的桑瑤,微微一笑,說:“借過。”
桑瑤並沒打算就這樣輕易的放她過去,甩起手就要扇向童憶青。
幸虧童憶青反應的快,抓住她的手腕,輕笑著說:“桑小姐,你老師教你這樣和別人打招呼?是不是也太禮貌了些,你為人母,是不是應該給你們的女兒做個好榜樣。”
桑瑤抽回手,本來撲了幾層粉底的臉白裏透紅,她柳眉立起,渾身帶著戾氣,就像一隻炸毛的貓,“童小姐,請你自重,你已經和莫辰離婚了,就別來糾纏他,你這樣會讓大家都不好過。”
童憶青眼眸亮亮的看著她,“自重?請問你桑小姐做到了嗎?在別人的婚姻上插上一腳,這就是你所謂的自重?當然這句話應該跟遲總說,誰纏誰還不一定呢。”
桑瑤似乎還想說什麼,遲莫辰擋在童憶青麵前,聲音裏明顯帶著不悅,問道:“你怎麼帶慕慕來這裏了?”
“你都可以帶童憶青來這裏,為什麼不允許我帶慕慕來!”桑瑤頂撞道,她與以前相比,似乎變得不一樣了,以前的她那樣乖巧溫柔,像巧克力蛋糕一樣甜的讓人發膩,可是現在,卻當著遲莫辰的麵大吼大叫,這種轉變,實在是讓童憶青乍舌不已。
遲莫辰忽然變得有些冷漠,“這是我和她的家,她當然能回來,你有什麼事情出去說吧。”邊說邊拿了外套往外走。
他剛想把門關上,桑瑤忽然推開門,衝進屋子,隻要是能砸的,她一個不拉,全都砸了個遍,就像瘋了一樣,整間房子,在幾分鍾之前還是整齊潔淨的,現在卻在一瞬間,變成了七零八落,滿地都是碎玻璃碴。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就連遲莫辰都沒反應過來,等他想去攔時,已經晚了。
麵對著屋裏的一片廢墟,他半蹲下身子,撿起一片花瓶的碎片,放在手裏慢慢的摩挲著,這個花瓶是童憶青最喜歡的,當時是他去法國談判一個項目,同行時臨時決定帶上童憶青,他開會時,童憶青自己便去逛街,等他找到她時,便看到她站在一個櫥窗前,兩眼亮晶晶的看著櫥窗裏擺放著的一個花瓶,他當下便買了下來。
那樣完整精致的一個花瓶,曾經在她手裏,被插上很多幹花,現在卻支離破碎,就像他們的婚姻。
“你鬧夠了嗎?”遲莫辰輕聲問。
桑瑤站在屋子中間,愣愣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她抬頭,聽見遲莫辰如此漠然的聲音,忽然大哭了起來,撕心裂肺般的蹲下身子,雙手抱著頭。
遲莫辰似乎對她的哭聲不聞不問,背對著她站起身,淡漠的說:“既然鬧夠了,走吧,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對於慕慕和桑家,我盡力了,不要再糾纏下去了。”
桑瑤忽然從身後撲了過來,抱住他的腰,聲音苦楚可憐的說:“莫辰,對不起,對不起,我控製不住自己,剛才好像被什麼附身了一樣,我馬上把這裏收拾幹淨,你原諒我,莫辰你別生氣,沒了你我活不下去,你放心,我以後肯定乖乖的,不吵不鬧……”
慕慕也抱住他的腿“哇哇”哭了起來,喊道:“爸爸,慕慕聽話,別不要慕慕……”
遲莫辰沉默著,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童憶青。
童憶青撇開眼睛,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屋子,這個她生活了三年的房子,終於沒有什麼再眷戀的了,原來老天爺為她安排這出戲,是為了讓她做的更絕更狠,斷的更徹底一些。
似乎在這三口麵前,她這個外人有些多餘,轉身,進了電梯。
在電梯關上的一刹那,她似乎聽見了那個小女孩尖著嗓子叫“媽媽”的聲音,電梯門關上,隻留下一片靜謐。
這一晚上折騰下來,童憶青感覺精疲力盡,躺在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要不是葉錦傑的電話,恐怕又要起晚了。
她收拾妥當後,葉錦傑的車子已經停在樓下了。
上了車子,童憶青拿著手機記事本看了看秘書的安排,隨意的問:“你們公司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葉錦傑隨意的笑了起來,一雙桃花眼看著童憶青的側臉,閃爍著晶亮的光,伸出手在童憶青的臉頰上捏了捏,開玩笑似的說:“青青啊,跟你說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童憶青打開他的手,繼續翻看著手機說:“沒大沒小的,什麼事情,說吧。”
“那個桑小三昨天晚上鬧自殺,不過真可惜,沒死成,被送進醫院了,我媽一大早上就開始跟那些富婆們八卦,聽的我真是過足了耳癮。”葉錦傑閑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