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賜我歡喜(3)(1 / 3)

郝姐簡單地介紹完培新和他的家庭條件後,說這個主體工程一完,宋經理就該退休了,項目經理一職絕對是培新的,否則公司也不會讓老宋身兼二職。無論是國有還是以後改為私企,就憑他“清華”的文憑和能力,絕對會成個老總,前途無量!郝姐對他的介紹,從語氣到表情,都透著幾分興奮,似乎還有那麼點遺憾。第六感官告訴我,她像是追求過他,或者曾是芳心暗許。因為,從我們剛才彼此簡單的介紹中,我知道她還是單身,有沒有男朋友不知道。

對於愛情,我確實不懂。從高中到大學畢業,我心裏雖然對兩個男同學產生過好感,也可以說是異性間那種特殊的情感,但始終沒有逾越純潔的同學關係。可自從那天開始,我感情的閘門就悄悄地為他敞開了……是不是人們常說的那個“緣分”到了?他是不是我命中注定的丈夫?愛的萌芽,悄然生長在我的心田!

我就這樣走上了工作崗位;他就這樣闖進了我的人生!我生命的曆程,也的確到了戀愛的季節!

以後的幾天裏,無論是在會議室,還是在食堂或施工現場,我隻要一見到培新,心裏就產一種難以言狀的躁動,與他接處的願望十分強烈。可因為我內向而懦弱的天性,一直在矜持地等待著他的主動接觸。

一個星期五的下午,郝姐讓我去送幾份材料報表,找他去審批。我拿著報表,努力抑製著心裏的緊張,敲了兩下他辦公室的門。

“請進——”辦公室裏響起了他的聲音。

我穩定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推門進了他的辦公室。伏在辦公桌上寫著東西的他,抬眼一見是我,邊熱情地招呼著我坐,邊起身拿出一個紙杯,走到飲水機旁給我接起了“冷水”。我把報表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拘謹地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他把水放在我麵前的茶幾上,坐在了他辦公桌後,問我工作環境適應不適應,有沒有什麼困難,語氣裏充滿了關懷。他問我答,幾句話後,屋裏出現一陣沉悶的寂靜,靜得連空調的聲音都顯得有些刺耳。我耷拉著腦袋,臉皮火辣辣的發燒,一隻手慌亂地搓弄著衣角。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站起身想走。他突然有點兒激動地說:“小王,今天晚上我……想請你吃飯,可以嗎?”

我下意識地瞟了他一眼,見他目光熱切的望著我,慌亂地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了他的邀請。他興衝衝地說:“那好,晚上八點,我在你們公寓斜對麵的‘春滿樓’下等你!”

下班時,在班車上我沒見到他。班車六點離開工地,七點半到了我們大學生公寓樓。因為路上堵車,本來幾十分鍾的路途,卻走了一個半小時。

我們住的公寓樓,原是一座辦公樓,一共五層。後來經過簡單改造和裝修,上麵三層成了單身大學生公寓,下麵兩層是公司所屬後勤單位的辦公區。三層住的是我們女生,四人住一個房間,每個房間配一台彩電,公共衛生間裏有可淋浴的電熱水器;一樓的食堂,早上和晚上都營業。除了彩電過於陳舊外,各方麵條的件還都不錯,比大學裏要強得多。

回到的宿舍,我簡單地梳洗了一下,換上了裙子和一件短袖衫,看了下表,距八點還差五分鍾。我走到窗口前,往馬路對麵的“春滿樓”下望去,見他已到了樓下,不時地望著我們宿舍樓,在有些焦躁地徘徊著。我匆匆地下了樓。

這是二樓的一個小雅間,米黃色的牆壁,紅色地毯,月亮一樣的吸頂燈閃著藍熒熒的光,房間雖小卻顯得十分幽靜與溫馨。

服務小姐打開了空調,把菜譜遞向培新。培新接過菜譜,又遞向我,讓我點菜。我說隨便吃點什麼就行,讓他看著點。我真的不好意思點菜。可是,他一點菜,都給我點傻了——海裏遊的、山上跑的、天上飛的和地上走的,他一口氣點了個全,有五六個菜。我要他退掉幾個,根本吃不了,不能浪費。他說既然是他請客,就得客隨主便。另外,他父母都不會做菜,但也都挺好吃,剩下的就“兜著走”,回家放到冰箱,讓他們明天熱著吃;這樣一來,既請了客,又孝敬了父母,也算是一舉兩得。我拿他沒辦法,也隻有妥協了。

菜上來後,他要了一瓶啤酒,給我要了瓶可樂,我們邊吃邊聊。他的話題,主要是參加工作後的感受,包括工作中與甲方、同事、民工隊等各種關係,都與在學校時所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他不時給我挾著菜,嘴裏喋喋不休的話語,像是發牢,也像是給我傳授社會經驗。但我從他的話裏,感覺到他的心裏似乎有些苦,也有些累,還有些消極和悲觀,隻是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也不能為他分擔什麼。那天,我們一直呆到很晚。看著服務員裝好的那一大包剩菜,我埋怨他不應該點這麼多菜,他卻笑著對我說,他已摸到了我的口味,知道到我愛吃什麼了,下次就不用費這個勁了。他這隱含著愛和體貼的話語,就像投進了我心海的石子,蕩起層層幸福的漣漪……

在我來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因為搶工期,生產和技術幹部除了星期天休息一天外,每天晚上加班和開會都要到十點多鍾,大多數都住在旅館裏,不回家。我們業務口的,倒是正點上下班,星期六和星期日照常休息。就是這麼忙,每到周末,他都約我一起吃次飯,星期六或星期天晚上,每次我們聊的也都很晚;離開“春滿樓”後,他也都是目送我進了公寓大門,再打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