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鵬說,咱們這種人是不需要等緣分的。
雷鵬接著笑道:我在書上看到這麼一段關於緣分的:假如你是男人,你一定要有錢,如果你沒錢,你個子一定要高,如果你也不高,你要幽默,如果你也不幽默,那你隻好等緣分了;假如你是女人,你一定要漂亮,如果你不漂亮,有錢也行,如果你也沒錢,你一定要溫柔,如果你也不溫柔,那你隻好等緣分了。
天美也笑了:這是關於緣分最徹底明了的注解了。唉,緣分是多麼無奈的事啊。佛說:修十年同窗,修百年同床。緣分是多麼不容易的事。
雷鵬說:同窗還好,這輩子就可修來;同床得前輩子就開始修,或者,我們現在修,下輩子有緣。
天美說,你還是有錢。
雷鵬笑了,因為他個子不高,但是,他說,我幽默。
天美說:嗬,你就隻憑一張嘴哄人麼?那不會長久的,你必須有錢。
雷鵬說:哪能呢,我本善良,哪能光哄人,我可是好人哪。
天美也笑了:你現在好個給我看看。
雷鵬:難道你現在不開心麼?你開心了,就證明我是好人呀。
天美突然把臉一拉,說:誰說我開心,我一點不開心。
雷鵬忙說:為什麼呢,說說好麼?也許我麼能幫助你呢。
天美撲哧又笑了,其實我今天也算開心。
雷鵬笑道:是不是?就是麼。嗯,你剛說你不好,為什麼?能說說麼?
天美說:不能。
兩人象老熟人似的,吃完了飯,雷鵬又要了咖啡。
雖然雷鵬對天美的印象有些說不上,但是,他覺得天美是個有點奇怪的女人。雷鵬很喜歡有個性的女人呢。
他們愉快地聊著,天美說,11:00了,我該走了。
雷鵬說,那麼快!我還以為才8點鍾呢。天美不屑的笑了笑。
雷鵬問天美要手機號,天美說,我相信緣分,緣分到了,你會知道我手機的。
臨別,雷鵬誘惑天美說,你給我的第一印象是:行走時香風細細,坐下時嫣然百媚。
天美一撇嘴,說,拜拜。
雷鵬是個36歲的鑽石王老五。大學的時候,喜歡上當時的校花,可是,他費盡心思卻沒能被校花。接著雷鵬又去追求其他漂亮一點的女孩,結果,又碰了一鼻子灰。雷鵬從此說自己受刺激了,然後就墮落,不再去追任何女孩,如果有女孩喜歡他呢,他就假裝也很喜歡小女孩,等到女孩認真了,他則快刀斬亂麻果斷結束。等到雷鵬大學畢業,先是在一家廣告公司打工,半年後,他已熟知公司的運作。他立刻辭職自己開了廣告公司。
雷鵬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善機變,沒幾年,他的公司在所在的城市已成為廣告公司的龍頭。雷鵬已財源滾滾。
他不結婚,他看周圍已婚的朋友被事業家庭牽絆著,疲憊不堪,而他呢,無妻一身輕,不需要兩麵作戰,輕鬆多了。至少,他不會像同事那樣對家庭又是厭煩又是愧疚。再說,當今對一個成功有錢的男人來說,最有幸莫過於中年喪妻了。既然這樣,雷鵬還有必要結婚麼?答案是肯定的,沒必要。但這並不代表雷鵬就真的不需要家庭——換句話說,不需要女人。雷鵬身邊從沒斷過女人,尤其是近幾年,雷鵬不知經曆了多少女孩、女人,甚至有時候雷鵬被女孩或女人追逐的潰逃。雷鵬打心眼裏看不起這些虛榮的女孩和女人。
那天和天美分手後,他並沒有把天美放心上,雖然天美稍稍有些跟其他女人不一樣,但是,這並不算什麼。天美和其他女人一樣,不過是雷鵬情場上的一個過客。如果天美沒有姿色,雷鵬根本不會跟她打招呼。既然天美不願和他繼續,雷鵬就更沒必要在意了。
然而,一周後,雷鵬在地鐵見到了天美。雷鵬根本不相信什麼緣分。但是,既然天美口口聲聲緣分,他們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遇到,那麼,這大概真算是緣分了。
他們彼此看到對方,雷鵬向老熟人似的向天美打招呼,說緣分呀。
天美美美的笑了,這下相信了吧。
雷鵬說,有空麼?
天美說,有時間,沒空。
雷鵬笑道,我的車在上邊,走吧。
上了自己的車,雷鵬問天美,還到米蘿好麼?
天美說,去就是。
兩人又來到米蘿,還是上回那個位置。
雷鵬笑道,吃飯?茶?咖啡?
天美也笑,吃飯。
這回較上回雷鵬說話隨便些了。他問天美,你這麼能吃,怎麼不胖啊。
天美說,我吃人家的東西能吃,吃自己的就不能吃了。
雷鵬:哦,看來,我得經常,不,我得天天請你吃飯了呀。
天美:跟我想的一樣。
看著天美吃的很香得樣子,雷鵬沉思一下,突然說:你老公是幹什麼的?
天美說:老公?
雷鵬忙說,對不起。
天美笑了,為什麼對不起。
雷鵬說,上回你說緣分,現在該給我你得手機號了吧。
天美說,你多少,我打給你。
雷鵬告訴天美手機號,天美撥了過去。
嗯,我怎麼稱呼你?
天美。
天美!——我叫雷鵬
阿雷。
雷鵬此時突然對天美有了一種真誠的感覺,他對天美說話不那麼總是開玩笑的口氣了。天美卻渾然不覺,她繼續以調侃的口氣跟雷鵬說話。
雷鵬看著天美似乎很認真的吃飯,他心裏有些覺得好笑,因為天美好象是在作秀,她還不至於真的是個好吃的人,但是,天美卻做出十分認真的樣子。
雷鵬問:天美,你平時喜歡些什麼呢?
吃!
還有呢?
睡!
還有呢?
沒了。
唉——,雷鵬歎口氣。
失望了?天美說。
嗯,很好。你的——愛好——很好,簡單,淳樸。
就是,民以食為天嘛。
嗬,也是啊。
雷鵬點了一下頭,又笑了一下。
吃好去唱歌好不好?
好。
於是他們去KTV唱歌
雷鵬沒想到,天美唱歌是專業水平。雖然天美唱的都是些老歌。
天美的聲音非常甜美,很清脆,但清脆中還帶點磁性,有點象鄧麗君。
天美一首一首的唱,雷鵬一首一首的聽。
雷鵬經常到KTV唱歌,跟同事,朋友,別的女人,女孩。雷鵬也喜歡唱,雖然他唱歌不太著調,但是他喜歡唱,一首一首的唱。現在,他倒不唱了,隻聽天美唱。不知不覺,已是淩晨。雷鵬想回去了,但是,天美很投入,雷鵬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手機。天美說,困了,我該回去了。雷鵬說,接著唱,早著呢。天美說,那就唱到天亮。雷鵬說,不累嗎。天美說,累。雷鵬忙說,那今天休息吧,改天再來唱。天美笑了:你這個人,真是,想回去,幹嗎不直說,虛偽啊。雷鵬也笑了:不早了,是該回去了。天美大笑:你剛說還早呢。雷鵬有點不好意思了,說,改天再來。
回到家,天美洗漱完,雷鵬的電話來了,睡了嗎?
天美覺得眼前升起了一個明晃晃的太陽,雖然此刻是深夜。女人生來是被男人愛的呀,雖然就是這麼一句簡單的問候,不算什麼,但是,你還想要什麼?在這個深夜,隻這一句,足夠了。那晚,平時失眠的天美沉沉的睡著了。
雷鵬給天美打電話,說要出差,說希望天美能跟他去,天美聽了,心裏象六月裏喝了雪一樣甜蜜無比。她稍稍一愣,就答應了。
按天美的想法,雷鵬帶她出去,就等於說,雷鵬要和她的關係進一步發展——他們得住一起呀。
雷鵬說,明一大早我去接你。
天美一天都沐浴在幸福的幻想中,她幻想著雷鵬非常愛她,會對她窮追不舍,會向她求婚。
天美又失眠了。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天美睡著了。
手機的鈴聲把天美吵醒,天美朦朧醒來,窗外已豔陽高照。
雷鵬說,下來吧。天美這才想起,自己什麼都沒準備。
雷鵬說,不要什麼,路上少什麼買些就行了。
天美稍稍洗漱一下就下了樓。
雷鵬的車開得很穩,人也穩穩的樣子,臉上始終是迷人的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天美非常喜歡雷鵬的微笑,這種微笑給人的感覺像是吃了定心丸,沒有什麼可以放不下的事。
天美問這問那,很興奮。雷鵬呢,就喜歡聽天美的聲音,磁性的,性感的,充滿誘惑的。他耐心的一樣一樣解答天美的提問。
不知不覺,已是中午,雷鵬說,吃飯吧。
吃了飯再上路,天美的精神減了許多——左幾乎一夜未眠。
雷鵬說,累了吧,到後邊歇會兒?
天美迷瞪著眼,伸了個懶腰,稍稍遲疑一下,接著嗯了聲。
雷鵬放慢車速,天美慢慢從前坐翻到後座。
愛失眠的天美在後座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雷鵬從後視鏡裏看到天美,隻能看到天美的腰肢。天美側臥著,腰肢給人很柔軟的感覺,天美的胯骨很高,從腰到胯很突兀很有曲線很性感。
雷鵬開始加速了。其實這是時間問題並不是速度問題,但是,雷鵬由不得加速了。
天漸漸黑了,雷鵬已將車停在了一個酒店門前,他叫醒天美。
還用說嗎,雷鵬當然隻開一個房間。
隨便吃了點飯,雷鵬說累了,要休息。
到了房間,雷鵬從背後一把抱住天美,天美握住雷鵬纏繞在她腰肢上的手,試圖要掰開,但是雷鵬摟抱她的手很有力,天美整個人要癱了。雷鵬把天美擁到床上,吻她,天美此刻被幸福衝撞的昏昏沉沉,任雷鵬瘋狂似的吻。
雷鵬吻著天美,開始解天美的衣服。天美如醉如癡。
雷鵬的手使勁握天美的乳,天美開始呻吟,她的聲音好像催化劑一般,刺激著雷鵬的器官,雷鵬粗暴的去解天美的褲子然後猛烈插入,天美大聲呻吟起來,雷鵬像個原始的野性動物,猛烈的,粗暴的進行著,天美忘情的大叫,她已是********了。
從這以後,很自然的,雷鵬和天美睡到了一起。每一次,雷鵬和天美都做的盡情盡至,天衣完美。
對雷鵬來說,女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因為受到的引誘不夠;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雷鵬根本不會上。在雷鵬眼裏,現在的女人褲腰太鬆了。比如天美,這麼輕易的就跟他上了床,還不是因為自己有錢。
漸漸的,天美開始主動約羅揮了,然而雷鵬卻開始和天美拉距離了。
天美處在幸福的弱智中,毫無察覺——雷鵬的電話短信一直沒斷過,甜言蜜語把天美灌的醉醉的,天美美美的沉浸在美夢中。
天美給雷鵬發短信:今晚去唱歌麼。
雷鵬回:我在上海。
天美一下子不高興了:憑什麼不告訴她一聲,招呼不打就走了。
天美忍不住問雷鵬什麼時候回,雷鵬說,不定,回就給你打電話。
半個月中,天美天天等著接雷鵬的電話,簡直坐臥不安,但是她不給雷鵬打過去或發短信,她在賭氣。而雷鵬在這十幾天中,隻給天美打過一個電話,發了一個短信。
等雷鵬回來,天美的臉陰著。雷鵬看天美的臉,笑了,他說,今天要下雨了。天美撒嬌道:下雨淋死你——也不給我打電話,叫人想著你。
雷鵬說,我每分每秒都想你啊,就是沒時間啊。天美說,鬼才信你。雷鵬說:鬼都信我?
雷鵬來,他不及更多的寬慰天美,就要寬衣解帶。天美推開他道:你是色狼啊,見了就這事,我們說會話不好嗎。
天美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希望跟雷鵬談一些情感方麵的話題。但是,天美忘了,男人對女人的情感話題厭煩的遠比寶玉厭學嚴重的多——男人最最不想聽的,就是這些。
雷鵬說,等會說。
天美又推雷鵬一把,說,你說,你這次出差為什麼不跟我說就走。
這是今天天美犯的第二個錯誤——翻舊帳。
雷鵬的興致被天美的兩推加上兩句話打的沒了蹤影。他不再去積極的擁抱天美,坐到沙發上點上了煙。
其實甜美並不一定要答案的,她更大程度上是在撒嬌,當她看到雷鵬對她突然冷淡了,她受不了了。
天美伸手把雷鵬嘴裏的香煙拿走摁滅了火。
雷鵬呆坐了一會,突然說,天美,我還有點事,得走了,改……
天美說,不行,偏不叫你走。
雷鵬說,真有事。
天美有些急了,上前拉著雷鵬,說你不跟我說清楚不叫你走。
雷鵬說,說情什麼?
天美說,你為什麼出差不跟我說一聲就走。
雷鵬突然變臉道,你管的著嗎?
雷鵬摔門而去。
天美覺得天漸漸的黑了,她的心,象被撕裂了一樣疼痛開來,她的腦子木木的,意識麻麻的,但是,她的心卻始終是痛痛得。她應該哭一場,但是,她卻掉不下淚。她多麼希望剛才的一切是一場夢。雷鵬,天美絕望的軟軟的喊;雷鵬,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
愛失眠的天美更失眠了。
天美忍受不住,她給雷鵬打電話,雷鵬不接。
三天了,天美每天都給雷鵬打電話,發短信,但是,雷鵬沒有回音。
這三天,天美覺得有三十年那麼長。
雷鵬,為什麼;你在哪裏?
天美傷心欲絕,她想不通雷鵬為什麼突然變的那麼冷酷無情。
在天美看來,愛應該是很簡單的事,但是現在的男人個個談愛色變。
而此時,雷鵬對天美的感覺已告一段落。再說,他也的確忙些。
現在,雷鵬又要去大連了。
雷鵬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0:47在他關機準備登機的那一刹,手機震動了,是天美發來的短信:羅,我夢見你要飛大連,不祥。
雷鵬心裏一震,他今天一天都不舒服,說不出哪裏,隻是覺得不對勁。天美的夢是一個讖兆,他相信天美還不至於跟蹤他或打聽得那麼快。他即刻決定取消這趟航班。
雷鵬的心很不平靜,他在候機室坐著,覺得自己是不是神經過敏。他聽見飛機起飛的聲音。他想給天美打個電話。他撥著號,就聽見一聲劇響,雷鵬的手機被震掉在地上,他被那聲巨響差點震暈過去,雖然他的耳邊轟鳴著腦子混亂著,但是他知道,飛機失事了。飛機在起飛一分鍾的時候,還未出機場。
機場此刻一片混亂,送行人的哭叫,救護車消防車的鳴笛,機場工作人員、公安人員、醫護人員快速的來回穿梭,但雷鵬的眼睛看不清楚。他的腦子一片空白。是夢麼?是夢麼?我是在做夢麼?是的,是夢,是夢!雷鵬的意識告訴自己,他此刻是在夢裏。他已神誌不清。
雷鵬呆呆的坐在那裏,機場裏也沒人顧及他。直到天亮,搶救工作已就緒。機場工作人員還以為他是失事者的家屬,他們輕輕的來到他麵前,用極其溫暖關愛的話語說:先生,機上人員已全被送到醫院,您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麼?雷鵬的意識開始恢複。微微的擺擺手,然後緩緩的站起來。先生,這些是您的麼?雷鵬木然的接過手機和旅行箱,慢慢的走出機場。
雷鵬不知自己怎樣回到家的,回到家就睡了,沉沉的睡去,應該說,是一種昏迷,深度昏迷。
不知什麼時候,雷鵬醒來了。
他恍如隔世。
看看手機,18:19,就是說,從他整整睡了10個小時。慢慢的,他的記憶恢複起來,他不願想昨晚的事,但由不得他。他覺得自己是死過得人,他麻木的坐在床沿上。坐了沒多會兒,還是覺得困,就又睡下了。他迷迷糊糊的,不睡得那麼死了,但也不是那麼清醒。昨晚的刺激對他來說太大了,如果不是天美的短信,如果不是那麼一念之差,他現在——還有現在麼?
雷鵬又睡了一小覺,醒了,這回他清醒了。他拿起手機,撥了天美的號碼。
天美,他輕輕地喊,聲音立刻哽住了。
阿雷。天美也輕輕地喊,天美應該在哭吧。
天美,我很好。
天美,明早我去。
天美的淚噴薄而出。
天美落了一夜淚。
雷鵬在那邊也掉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