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愛情陌路(3 / 3)

Chapter4:沫沫

沫沫所在的樂隊為林浩吸引了大量的客人,在酒吧一條街夜語漸漸成了生意最好的酒吧。沫沫的樂隊在住處慶祝目前的良好狀況,我也在邀請之列。所有的隊員都喝到大醉,沫沫醉醺醺地拽住我的衣袖。

“那天晚上你看到的事。”沫沫本想繼續說下去,我告訴她我從來沒有因為看到些什麼而輕視她。她窩在我懷裏,呢喃著她對林浩的喜歡,從來沒有一個人向林浩那樣寵愛著她,她那麼渴望著一份寵愛。我為沫沫蓋好被子,揚在身後看著這一切,“晗,我能和你聊聊嗎?”我猜到他想說什麼。

窗外的星光閃爍,揚吞吞吐吐地問我,“林浩他……”

我不想瞞他,隻好如實相告,林浩已經結婚了,至於他對沫沫的感情,我不知道。他在陽台邊沉默的抽煙,一支接一支,煙蒂落了一地,他講沫沫的過去給我聽,雖然我從不關心別人的曆史,但這次不同,我便安靜地聽著。沫沫的母親曾是沫沫所在小鎮上最美的女子,在她生下沫沫後,她的愛人拋棄了她,在沫沫三歲那年,她把沫沫一個人扔在街角然後不知所蹤。沫沫是被揚的奶奶撫養長大的,這個善心的老婦人獨自照顧著她。後來的後來,他們去了B城組建了樂隊,並以此謀生。揚的眼底滿是霧氣,我看不清他的瞳仁,夜已深了,我留宿在沫沫那裏,我看著她如嬰孩般的甜美睡靨唯有歎息。沫沫,我又怎麼會輕視那樣渴望著寵愛的你。

每周三是我最開心的日子,這天是林浩給我發工資的日子,按小時結算上一周我的收入。因為介紹了沫沫給他的緣故我的工資也有所上漲。

“你還真是有良心知道給我加工資。”我淺笑著品嚐林浩新調出的酒,透明的高腳杯中泛著淡紫色的微光,酒裏有著淡淡的薰衣草的芳香,“叫什麼名字?”

“等待愛情”,調酒時的林浩是迷人的,優雅的英式調酒法很適合他,瘦削的身材,臉上有歲月拂過的痕跡。

“和薰衣草的花語倒是一樣啊,這名字很適合你,不知道是沫沫在等待你的愛情,還是林太太在等待你的愛情。”聽見我犀利的話語,林浩隻是微微一怔,用仿若能洞穿我心底的眼神看向我,“都不是,是林浩在等待著晗的愛情,等待著某一天晗的眼神能在他身上停留。”

“離開舞吧,你要的他給不了。”我沒有理會他,徑直出了夜語,林浩,聰明若你,自然知曉我要的是什麼,可那都是過去,是我塗著黑色蔻丹的叛逆,可經曆了種種之後,人才會明白,不著彩妝,素色的指甲才是最美麗的。舞的掌心裏有我願意為之淪陷的現世安穩。

Chapter5:回不去的起點

當那個女人出現的時候我便嗅到了故事結束的信號,林太太對沫沫的推搡讓一個剛出現不久的小生命夭折。沫沫悄然離開了這個城市,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樂隊有了新的主唱,換了酒吧。揚的話越來越少,他默默地為樂隊作曲,多是哀傷的調子,聽不得。我在夜語又唱了兩場,滿一個月。林浩給我的信封明顯比往常厚了很多,看著他遞過來的等待愛情,我隻得苦笑。“林老板。”我第一次這般喚他,用素色的指甲撫摸著杯沿,“你的酒調的再誘人,也比不上白開水的舒適,再見。”

今天我們不戀愛,好嗎

“夢妃,你的信!”曉雨揮舞著一個信封邊跑邊喊。夢妃微笑著走過去,接過信,對曉雨說:“你著急什麼,明知道我不會看這些信,看你滿頭大汗的。”說著隨手就把那封信扔進了垃圾箱。

曉雨急了:“你怎麼這就扔了呢,寫這封信的男生好帥呢!你起碼看看他寫的是什麼嘛。”

“他的成績超過我了嗎?”夢妃淡淡地笑著。

“你真的不會放棄那個條件,要一直堅守下去?”

“是的。”望著夢妃的微笑,曉雨一臉無奈。

如初春柳葉般彎彎的眉,琥珀色嫵媚的眼,微翹的鼻子和高挑的身材,無一不讓所有男生神魂顛倒,再加上時時掛笑的嘴角,讓夢妃剛進入這學校就擁有了一個加強團的追求者。但夢妃開出的條件卻讓所有人望而卻步。她說:“我的男朋友成績一定要比我好。”而從入學的第一次考試起,夢妃就高居榜首從沒跌落過。夢妃雖然對每個人都溫和地笑著,但卻從沒讓別人感到走進了她的心,她高高在上的公主般高貴不可侵犯的純潔,讓所有人退卻了希望。

不過歐陽除外。歐陽寒淩,校文學社社長,學生會主席。他擁有一張令女生都羨慕的麵容,185cm的高大身材,令他走在路上便能吸引所有女生的目光,球場上帥氣的起跳,灌籃更能引得尖叫無數。他被幾乎所有的女生認為是最完美的男生,當然除了夢妃。

而歐陽卻在第一次遇見夢妃時就被她吸引了。那天,歐陽剛剛處理好文學社的工作,急匆匆的往外趕,正巧撞上了迎麵走來的夢妃,歐陽剛想說句對不起就走時,抬起頭,卻碰上了夢妃的眼神。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泛著琥珀色的微光,淡靜的如夏日的海麵。歐陽就這樣深深陷入了那片海,不可自拔……

所以,歐陽決定追求夢妃,雖然他並沒有達到夢妃的要求。但是,他認為那不過是夢妃推掉那些討厭的追求者的借口罷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追到她。

歐陽利用職位之便,把同在文學社的夢妃安排到和自己一組,每天一起組稿,校對,排版,形影不離。每每出現公共場合,更加金童玉女般,一唱一和,羨煞旁人。同學私下裏更是把他們評為“最般配的準情侶”。而夢妃也似乎和大家想得一樣,和歐陽愈發親近,每天一同到飯堂吃飯,一起結伴回家,溫柔,體貼,儼然一對戀人。歐陽對夢妃更是嗬護有加,早晨把熱騰騰的早點送到夢妃家門口,回家時幫夢妃背書包。一臉護花使者的自豪。

一天夢妃和歐陽一同放學回家,兩人慢慢的走在一條林蔭路上,路旁高大的法國梧桐樹的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

夢妃有些累了,便停下來和歐陽坐在路旁的長椅上。陽光暖暖地照在他們身上,在他們臉上打下陰影,夢妃微閉著眼睛,表情如天使般沉靜,歐陽靜靜地望著她,畫麵如定格般寧靜而溫馨。

“讓我牽著你的手,永遠這樣溫暖地坐著好嗎?”歐陽突然溫柔地問道,打破了這沉靜。

“什麼?”夢妃似乎才從沉思中被驚醒,沒有理解歐陽的意思。

“我是說,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歐陽望著夢妃的眼睛,定定地說:“我從第一次遇見你,便被你的眼睛深深吸引,我也一直感謝上天,讓我在那一天幸運地撞到了你——我的天使,我想永遠看著你的眼睛,到地老天荒,好嗎?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

夢妃低下了頭,忽又抬起來,露出燦若朝霞的笑容,問到:“寒淩,這次月考你考了多少名?”

“嗯?”歐陽愣了,不明白夢妃想要說什麼。

夢妃沒等他回答,又繼續說:“我又考了第一名呢,你不記得我的條件了嗎?我的男朋友成績一定要比我好呀!怎麼?寒淩難道你達到了嗎?”

歐陽沒想到夢妃這麼簡單就拒絕了他,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和幻想。他呆呆的不知說些什麼。

夢妃看他沒有回答,又笑笑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歐陽望著夢妃遠去的身影,突然大喊:“夢妃,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對我沒有感覺?難道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嗎?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拒絕我呢?”夢妃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隻是兀自向前走,留下滿眼憂傷的歐陽孤獨的站在那,一直站著……

其實夢妃心裏怎麼會對歐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那麼優秀的一個男孩,對自己又那麼好,怎麼能讓夢妃不心動?可是自己怎麼能連自己許下的諾言都不遵守呢?“寒淩,今天我們不戀愛好嗎?你會等我嗎?”夢妃自語到,淚劃過臉頰,憂傷留在心底。

十七歲的我們,都懷揣著一個夢,一個浪漫的夢,一份叫做青春的悸動。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戀人,而是一個寄托年少情懷的影子情人。

所以,今天,我們不戀愛,好嗎?

小小陰緣

在我念小學六年級時,同班同學德全是個頑皮鬼精的人,而他又是班裏的體育委員,所以幹什麼事都一馬當先。

正因為這樣,班裏好多女生都喜歡他,喜歡這種俠義又豪情的人,尤其是鈴玲。

玲玲家跟德全家離得不遠,走幾分鍾就到。所以,他倆上學放學都一塊兒,這樣日久了就產生依戀,但不是愛戀,他們沒有擁抱,或者接吻。他們隻是影子在一起,還有好奇的目光碰到一起,絕對沒有肢體的碰撞,他們不敢,學校也不允許。

好多次,輪到德全打掃衛生時,玲鈴就主動去幫,掃完後才一起回家;也有好多次,鈴玲的書包都是德全幫著背。班裏的同學看見了,都說:“你倆別日久生情啊。”他倆總是異口同聲的說:“我們都是鄰居,應該幫的。”其實,等他倆慢慢的去回味,才知道還真有那麼一點男女之情呢。不過,誰也沒有說出來,他們知道自己還小,愛情是屬於大人們的,“誰偷吃了禁果,誰就受到上帝的懲罰。”他倆讀過這樣的書,會銘記的。

就這年的夏天,下了很大雨,學校附近的一條河漲了很大的水。有一天中午,天熱得不行,好多同學都去洗澡,德全也不例外。他們在水裏打水仗,學蛙泳、仰泳的,遊著遊著,就遊到了水深處。其中有個四年級的學生因體力不支,被一股急流淹得嗆了幾口水,慢慢的就往下沉,而德全他們正玩得很高興。突然,岸上有個小同學在喊:“快救人,有個同學沉下去了,快!”這時德全他們才反應過來,轉身就去救人。隻見德全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他慢慢地摸著。由於水底全是淤泥,很混濁,他摸了一會兒就浮出水麵,吸口氣,又紮進了水裏,繼續摸。反複好幾次,都沒找到那位同學。這時,有人說:“再找不到,他就死定了。”德全在想,人命關天,一定要找到那位同學。隻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一次的紮進了水裏。上幾次他在水裏都沒睜開眼睛找,這回他不睜開眼就不行了。當他在尋找時,突然看見水中不遠處,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在動,他就遊了過去。果然是那個同學,德全迅猛的去拉他,或許是要死的人,隻要有根救命稻草,都會死死的抓住不放,那同學見救星來了,也抓住德全不放,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推開那同學死死扣住的手。由於用力過猛,德全不小心吸了幾口水,漸漸的也體力不支了。他倆沉到了水底,吸不上氣,更是垂死掙紮起來,而河底的淤泥把他倆越陷越深。不久,他倆喝足了水,也沒氣了……

水上的同學見他倆沒有浮出水麵,嚇得也不敢去救了。於是,他們連哭帶喊的就去叫老師。十幾個老師急急忙忙的下了水,左撲右找的,好不容易找到他倆沉下去的位置,又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倆拉上了岸。在岸上,老師們馬上把他倆倒立起來排水,排完水後,又平放著,雙手擠壓胸腔,希望他倆能喘過起來。但是,已經為時已晚……

為這起死亡事件,學校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上說,不準同學們在德全他們出事那裏洗澡了,而且,有大人陪同才能讓同學們洗澡。

往後,誰也不敢在這裏洗澡遊泳了。

而玲鈴知道後,既害怕又痛心的,從此就一個人走那條上學路了。意想不到的是,後來玲鈴死得比德全更悲慘。

就在德全死後的那個冬天,有一回放學後,玲玲沒有回家,而是背著書包又提著火盆(冬天在南方取暖用的一種鐵盆,放上木炭就可以取暖了),去學校不遠的一個小山上拾些柴燒。那山上有幾處墳地,陰森森的,其中有個墳地沒人看管,那墳頭已塌了半邊,棺材都露出了半截,平日裏我們都不敢去。玲鈴還是膽大,一個人去了。她一邊拾柴,一邊放在火盆裏燒著。由於柴放多了,火勢越來越旺,忽然一陣風吹來,火苗就竄到玲玲的大棉襖上了,等她回過神來,火勢迅猛地燒著了她的頭發。慌亂中,玲玲也沒脫下大棉襖,而是一邊跑一邊喊救命,還時不時的跌倒。可沒有人聽見,也沒有人看見,等她跌跌撞撞的摔到在山下的馬路上時,才有人發現了她。

當時我們幾個學生還在學校打乒乓球,突然聽到有人驚叫:“燒死人啦,趕緊來人啊!”於是我們把球拍一扔,跑出了學校的大門。

在眼前呈現的,是一團黑影,趴在馬路邊上,冒著青煙,我們還聞到了一股燒焦了的氣味,那種怪味真難聞,腥氣味又刺鼻,再加上恐懼的心裏,許多人都“哇”的一聲吐了一地。有幾個膽大的人走近一看,玲玲的屍體更嚇人,她的頭發全被燒光,兩隻眼睛燒得都快崩出來了。嘴唇也燒得卷曲了,隻有一排牙齒暴露在臉上,微微的張開著,象在呼救:“快來人啊,救救我吧。”那種求生的念想,讓人刻骨銘心又慘不忍睹。而在我們小孩的眼裏,她的那種死狀,真象個魔鬼似的,誰看見了都會心驚膽顫,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正因為我目睹了這一場悲劇,心裏受了很大的刺激。往後的一段日子裏,我吃飯就吐;睡也睡不著,隻要一關燈,就是鈴玲那恐怖狀;夜裏也不敢一人走路了,總害怕有個魔鬼突然竄出來。那段日子裏,我不知自己是怎麼度過的,整個人都消弱了。

玲玲死後,村裏有的人說:“可能是德全從陰間來找玲玲了,於是就化成一股鬼風,把她燒死了。”還有的人說:“希望玲玲她家人把她埋在德全的墳邊,這樣他在陰間才會安心,要不然,不知還會出什麼亂子呢。”鈴玲她爸聽了更憤怒,他才不信這個邪,他把玲玲埋在一個向陽的山坡上,希望她在另一個世界也能見到陽光。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年之後,在一個春天的下午,天陰沉沉的,眼看快要下雨了,一個小男孩正騎著小三輪自行車匆匆地回家。他經過一個路口時,一輛大東風汽車“嗖”的一聲,從他身邊刮了過去。隻聽見“哐當!”一聲悶響,小三輪自行車被彈出了七八米遠,大汽車的後輪從男孩的腦袋上壓了過去。當時小男孩的腦袋被壓扁了,不一會兒,血從孩子的眼睛、鼻子、以及耳朵裏流裏出來。而且,孩子的腦袋也漸漸的膨脹起來,越來越大,跟個藍球似的。有幾個婦女看得很清楚,她們都“媽呀!”一聲尖叫,嚇得腿都軟了。我們聽見叫聲,跑了出來,看見那孩子的頭模糊一片,全是血跡,然後,再也不敢往下看了……

後來經過舉報,那肇事司機終於被抓住了,而死了的小男孩正是玲玲的表弟。死亡一樁接一樁的發生,而且,都跟玲玲家有關,大家議論紛紛的,整個村莊,又迷漫在一片陰暗之中。

出於悲痛和壓力,玲玲她爸還是請來了一個信得過的算命先生,幫他出謀劃策,可算命先生說:“還是把玲鈴的屍體挖出來,跟德全埋在一起,成全他們的陰緣,這是上策,以後就逢凶化吉了。”本來她爸都被一樁樁喪事弄得焦頭爛額的,現在,又要挖女兒的屍體,他的腦袋“嗡”的一聲,就暈了過去。等他清醒之後,左思右想,也隻有這個辦法了。於是,他挑了個吉日,決定把女兒的屍體挖出來。

這等事一說出口,沒幾天就傳遍了整個村鎮,連附近的幾個村鎮都知道了。

挖玲玲屍體的那天,天空萬裏無雲,陽光明媚,真是良辰吉日。沒到中午,埋玲鈴的山頭已經站滿了人,而且,山頭下的馬路上也排起了長龍,足足有好幾千人,大家都是來看熱鬧的。

有的人說:“怎麼會出這等奇事?”

“他們敢挖嗎?”

“聽說隻要那棺材裏的水掉到人的身上,不僅洗不掉,皮膚還會爛呢。”

“誰要是挖墳,誰就會倒一輩子黴的。”

……

人們越說越邪乎,這些話傳到了挖墳人的手裏,本來他們就不願挖,這回,更下定決心不挖了。他們把鋤頭一扔,匆匆地下山了,玲玲她爸攔都攔不住。沒辦法,她爸撲到墳頭上哭了起來。哭著哭著,他就朝墳頭撞了過去……

一片混亂,墳沒挖成,差點出了人命,人們又急急忙忙的把玲玲她爸送到了醫院,幸好他撞的是土堆,腦袋上撞了個大口子,醫生給他止了血,縫了十幾針就沒事了。

往後的日子,大家總是焦慮又恐怖的過著,度日如年。再後來,趕上打工的潮流,許多的人都外出打工去了。這村莊,自然就更荒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