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琪虔誠地雙手握住李耀陽的左手,將額頭貼在他的手背上,嘴裏一刻不停地道著謝。海琪不是李耀陽伸出援手救助的第一位特殊客人,也不會是最後一位,自從李耀陽成為送子觀音之後,這種情況逐漸地變得習以為常起來。
李耀陽雖然做著一份收入頗豐的工作,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房奴,每個月都有三千塊的房貸要還。能把這種燒錢無償協助特殊客人的事做得那麼順手的原因,是因為李耀陽擁有兩個強大的後盾,送子觀音身側的一對金童玉女侍從,他們正是李耀陽成為送子觀音當天擅闖民宅的那對男女。
玉女是今天早上把李耀陽打包扔出家門的禦姐藍臻,雖然神職從屬於李耀陽,藍臻的人類社會地位高出李耀陽可不止一大截。藍臻是李耀陽工作的這所B大附屬第一醫院院長的女兒,是本市六位法醫中唯一的一位女性法醫,目前正在攻讀腦科臨床醫學博士,白富美的含金量高得讓李耀陽無法直視。
金童則是剛剛與李耀陽通過電話的男人,名叫陸忘川。陸忘川與藍臻私下的關係非常不錯,但他和藍臻、李耀陽又是另一個極端的人。他天生反骨,在高中的時候就不顧家人的反對輟學,獨自離家闖蕩,現在二十四歲的陸忘川已經是一家在本市排得上名的軟件信息技術公司的老總了。至於為什麼這兩個在各自的領域獨當一麵的優秀人才會成為一個普通婦產科醫生的從者,其中的理由他們並沒有告訴李耀陽。
陸忘川是一個不能提及的男人,這不,一說曹操曹操就到,李耀陽剛掛了電話不到十分鍾,這個笑起來右臉頰上就有一個深深酒窩的男人就出現在了門診室裏。陸忘川根本沒把半分注意力放到海琪的身上,他也不管門診室的門沒關好,徑直來到李耀陽的麵前右膝著地對他行了個半跪禮,眼神專注地凝視著李耀陽:“主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水槽準備好了。”
現在醫患關係緊張得讓做醫生的都提心吊膽,李耀陽哪敢在公眾場合接受陸忘川的跪禮,他連忙把陸忘川給扶起來,誰知這混蛋握住他的雙手就不鬆開了,陸忘川還用手指在李耀陽柔軟的手心輕輕刮蹭,癡漢的態度一瞬間暴露無遺。
李耀陽能夠連續十小時手術的體力卻完全敵不過看起來比他還瘦上幾分的陸忘川,不管他怎麼折騰就是無法掙脫陸忘川的雙手。“如果你再不給我鬆手,那麼接下來一個月你就在家閉門思過,不許來見我。”李耀陽的聲音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見自己真把李耀陽給惹毛了,陸忘川隻能戀戀不舍地鬆開他那修長好看的雙手。陸忘川在李耀陽成為送子觀音之前就是他的忠實跟蹤狂,當他們被以一種特殊的羈絆牽引到一起的時候,陸忘川對李耀陽的喜歡就徹底爆發出來了,每次見麵都恨不得抱著李耀陽舔幾下,用藍臻的話來說,那就是個變態。
而這個變態至今沒被李耀陽掃地出門的理由就是,他辦起事來非常地利索,就比如現在,在李耀陽徹底發火之前,他已經主動帶著重新包裹成粽子的海琪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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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馬生產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在十幾個小時內分次完成,所以李耀陽照顧這位特殊客人的使命並沒有結束,他今天的工作結束,換下白袍正準備到陸忘川發短信告訴他的地址去探望海琪的時候,一陣穿透性極強的淒厲嬰兒啼哭聲傳到了李耀陽的耳中,斷斷續續的哭聲不知源自何方——
直到一對年輕的過分的男女從李耀陽身邊走過,那個半大的男孩麵無表情地走在前麵,單薄的女孩遠遠地地跟在男孩的後麵,她腳步有些虛浮,紮起馬尾的頭發有些散亂,臉色慘白慘白的。
那個淒厲的啼哭聲正是來自女孩肩膀上那個半透明的嬰兒,嬰兒巴掌大的身體上頂著一顆不符比例的籃球大小的腦袋,他那雙血紅的眼睛不斷地滑落著眼淚,沒長牙的嘴巴大張著,啼哭聲正一聲接一聲地從它喉間溢出來。